狠得很,使刀子杀了几个仇家,我气不过,骂了他几句,便给他打下水中。”
花王香道:“你是纨绔子弟,干船夫这等粗活,怎干得来?”
燕微生挺胸道:“干得来的!我下来江南,本就是为了见识阅历,不是下来享福。我已经干了八天,每天干八个时辰。人家船夫还未起床,我已经在码头等客,人家收工回家吃饭,我还在划着!”
花玉香赞道:“好,真是难得。”
燕微生道:“有什么难得的?我才不过干了八天船夫,那些船夫却晴天、下雨、夏炎、冬冷,天天都在划,划得手掌脱了皮,划得腰背佝偻了。付出一生一世,得回的,不过是三餐温饱,娶妻无钱,老来无着,这才叫苦哩!”
花玉香轻声叹喟,良久不语。不知多久,方才自言自语、低低幽幽道:“如果他也像你一般的好心,那便好了。”
燕微生心头噗噗乱跳,不敢回应,心道:“她是说我吗?我跟她已无婚约,她为何这样说?”
花玉香道:“打你下水的强人,唤做什么名字?”
燕微生道:“我听他自报姓名,说是一川子。”
花玉香轻轻“噫”了一声:“是他?”
燕微生道:“姑娘认得此人?”
花王香摇头道:“我没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他剑下从无活口,你能够逃得脱性命,也算是走运之至了。”
燕微生见过一川子出手的狠辣,知她所言非虚,说道:“这一川子如此滥杀,迟早遇上报应,自会死于武功比他更高之人之手。”心道:“若然我再遇上他,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一下,看他以后还敢胡乱杀人不?”
花玉香道:“他是个世家子弟,父亲武功是顶儿尖儿的,势力大,家财又厚…”说到这里,骤然住口,像是发觉说错了什么话,冷然一笑,才续道:“他要横行霸道,谁制得了他?谁敢制他?”
燕微生道:“终于也会有人的。我总不信,世间没有英雄侠客!”
花玉香忽道:“是了,你说一川子杀了什么人?”
燕微生道:“林图和林图手下七名杀手,还有李相,不,他只是削了李相的双臂,没有杀他。”
花玉香颔首道:“是了。一川子对武林第一美人沈素心颇有意思,这番长江田为沈素心招亲,林图、李相也是武林有名的纨绔子弟,既然来得姑苏,定然对沈素心大有染指之心,一川子为争武林第一美人,非杀他们不可。”
燕微生正是不明此事,问道:“长江田不是在七月十八日摆五十大寿的吗?怎会变了招亲?”
花玉香诧道:“你也知道长江田招亲之事?”
燕微生道:“无意听闻而已。”
花玉香道:“长江田此番摆大寿为名,原本是为了联络南方英豪,商量对付霸王门之事。”
燕微生不迭点头,心道:“这点大侠早对我提过了。”
花玉香道:“沈素心是长江田的义女。她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年华双十,正合出嫁之龄。这数天江湖传来消息,说长江田将会在这次大寿,为沈素心抉择一位如意郎君。”
燕微生心头剧跳:“沈素心要招亲,沈素心要招亲了!她,她要嫁给别人了,这该如何是好!”花玉香道:“沈素心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的义父长江田。唏,我说了些什么?你不是江湖中人,这些江湖的恩怨争斗,跟你说来作什?”
燕微生忙道:“说了也是不妨。我差点给一川子杀掉了,听一听他心爱女人的故事,也是好的。”
花玉香道:“长江田要对付霸王门,假如把沈素心嫁给一位少年英侠,以后与霸王门决战时,便算是得了一条强力臂助。那位一川子非但武功高强,父亲合成子更是上清观的观主,富甲南方,自然是沈素心夫婿的上上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