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如度日年的感觉,岳龙的长剑落得快,对方的兵刃也发得快。
令人惊讶的是,石仁中的剑出手时间较迟,可是却比岳龙的剑较早攻向对方,这就令岳龙寒颤了。
岳龙寒栗的急撤长剑,跃身欲退,但见石仁中的长剑在空中一阵虚划,双方剑影陡然隐歙而去。
石仁中缓缓变回了长剑,一言不发的静立当地,而岳龙却似木鸡一样的呆楞在地上,任身上衣衫片片的飘飞,那神情好不令人鼻酸。
柳玉嫂定睛一望,暗中倒吸一口凉气,此刻的岳龙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上的衣衫,自前胸碎裂开来,一条条的长绸,随风飘舞,被剑刃整齐的划成了一道一道的…
良久,岳龙沉痛的道:“石朋友,在下输了。”
虽然仅仅几个字,但在一个成名的武林人嘴里说出来,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像岳龙这样身手的人,平常眼高于顶,何曾向人低过头?而今在黑鹰派总瓢把子七公公之前,公然说出这种话,的确是有点英雄气短,羞愧不已。
石仁中黯然的道:“我也没赢呀。”
显而易见,石仁中不愿让对方太难看,故意给对方留点情面,岳龙内心虽然十分感激,可是在众目睽睽下,他只有将那一丝感激之情深埋心匠了。
岳龙叹息道:“石朋友,你何必给我留面子…”
石仁中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绝无半点…”
话语未落,柳玉嫂已吼道:“岳龙,你是不是忘了疤老九怎么死的?”
岳龙睑上变色,说道:“柳玉嫂,你别逼我——”
柳玉嫂叫道:“疤老九是咱们黑鹰派的老弟兄,咱们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看着他死。现在,凶手就在咱们的面前,难道说,咱们黑鹰派的人全死光了,就没有人能替自己的老弟兄争这口气——”
七公公叱道:“柳玉嫂,说话别太放肆——”
柳玉嫂道:“七公公,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一
这个女人太会作做了,她和疤老九彷佛有一层较普通人亲蜜的感情,说起话来激动奋昂,一把鼻涕一把泪,那神态彷佛死的就是她丈夫一样——
岳龙叹道:“石朋友,咱们还得再较量一场——一
石仁中一怔道:“为什么?咱们不是已动过手了?”
岳龙苦笑一声,道:“不错,本来在下应该知趣的放下武器,低头认输,可是目前恐怕不行了,在下如果还要在黑鹰派待下去,就必须拚个结果,那怕是非得一死…”
石仁中一震道:“这是何苦?那样会两败俱伤…”
岳龙黯然的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我遇上你呢?也许咱们注定有这么一次的相会,是死?是生?全看咱们两个人的运气了…”
话声一落,长创已再次-起,可是剑上再也没有先前那一股凶悍的杀机了,不论是谁,此刻只要一接触到岳龙的神色,就会了解此时岳龙那种不愿战而不得不战的心境,自古英雄皆寂寞,这时候,岳龙的心匠是寂寞的,万古寂情埋心底,一柄长刃纵豪情,这就是他…
石仁中叹道:“没有办法停下么?”
柳玉嫂大声道:“有种的话就别婆婆妈妈的…”
石仁中一斜剑,道:“也罢,岳朋友,不论你今日的处境是何等的困难,对你,在下尚有一份深厚的情感在…”
岳龙激动的道:“我也一样——”
石仁中道:“请吧,别让等著的人失望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响亮,让每个人都听得到,柳玉嫂和古董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假装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处之泰然的眼望他方…
岳龙点点头道:“阁下别再手下留情了,否则人家还以为咱俩是在这儿耍猴戏呢——”
在这年轻人的睑上流露出一丝愤怨而不满的神色,一振长剑,照著石仁中的肩臂之处削了过来。
石仁中晃斜身子,躲过这一剑。微微一-寒刃,轻描淡写的也换来一剑。
岳龙神色一凝,慢条斯理避了过去。
两人都是以慢打慢,急得旁边的人乾着急。
柳玉嫂冷笑道:“像这样的打法,天亮了也不会有结果——”
七公公叱道:“你能不能闭上嘴?”
柳玉嫂一呆道:“我难道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