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已达独到火候,一见凡小青的功力,立知颇不易与,欲思取胜之道,唯在内力方面一较,也就是说,这是双方持久战的考验。
他不敢大意,迎着对方的攻势,挥剑飘逸而出,分寸恰到好处,步位更是进可攻,退可守,正表现出剑道高手的深厚功力,与那丰富的磨练。
凡小青脱口道:“好身手。”
大烟袋的攻势一变,苍劲中更见威力,一连七下,每一下的部位都不相同,但却是一气呵成,这七招彷佛是同一时间击出似的。
石仁中神情一凝道:“阁下的烟袋可真是出神入化…”
他长长吸了口气,长剑疾震,在半空中兜起一个大弧,疾速的往对方攻来的七招扫去。
“叮当——”连串七响,那疾翻的一剑果然将对方的攻势封了出去,凡小青心弦激荡,作梦也没有料到自己赖以成名的七招杀手,居然能被对方一招破解,心中一骇,脑海中意念流闪,一股杀机自己心中涌起,决心毁了对方。
他一撤大烟袋,怒吼道:“你再看这一招。”
石仁中听对方这一叫,知道底下这一招一定凶险无比,正欲移退之时,一股白烟从烟袋锅中散漫出来,朝他喷了过来。
这股白烟发时迅速,使人防不胜防,石仁中眼中、鼻孔、嘴巴三处地方骤而受袭,不觉手脚一缓,凡小青藉对方手势一缓时,大烟袋锅风卷而来。
金管事哎呀声道:“小心——”
石仁中脑中电光连闪,福至心灵的剑自下而上斜斜递了出去,攻的正是凡小青腹下,这一招以攻为守、反败为胜的煞招,顿时使凡小青一楞。
“铿——”双方剑锅相触,各自退了好几步,凡小青只觉手臂发麻,虎口碎裂,他脸色苍白,道:“姓石的,你果然厉害。”
金管事道:“老弟,可曾受伤?”
石仁中苦笑道:“还好…”古董突然冲了过来,道:“石小子,纳命来。”
他是老江湖了,一眼看出石仁中和凡小青那一击之下双双又受了伤,一时之间,无法恢复体力,所以,他不放过这稍纵即逝的千载机会,一剑刺去。
周破鞋急叫道:“注意——”
石仁中大笑道;“古董,你这是找死!”
那柄长剑在手中像一条白练似的,朝古董那疾跃而来的身子射去,快得眩人耳目。
“哎呀——”一声惨叫随着划过天际,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古董的身子一落,鲜血一丝丝的滴下来。在他心窝里,端端正正的插着那柄神剑。
古董颤声道:“你…”底下的话根本没说出来,人已仰天翻倒,刹时之间,气绝而亡,一路的兴风作狼并没保全了他自己的生命。
石仁中苦涩的道:“你不该偷袭!”
周破鞋叫道:“该死,活该。”
凡小青惨声道:“姓石的,你竟敢杀了古董。”
石仁中道:“除了一个败类,减少一个祸患。”
凡小青道:“好,咱们走着瞧——”
话声一落,他和几个没有受伤的汉子疾退而去,金管事道:“不要让他走!”
石仁中苦笑道:“我无力再追他。”
金管事大惊道:“你受伤了?”
石仁中黯然的道:“凡小青功力绝顶,是我生平所遇见中最厉害一个,他不仅能和我打成平手,而且…”
话声一落,只听周破鞋陡然吼道:“呀——”
一枝锋利的箭簇正射中这个女人的额上,在那箭尾上挂着一封信笺,金管事惨声道:“她死了…”
那一枝血淋淋的箭簇无情的射在周破鞋的额顶上,一张信笺挂在尾羽上,随风摇曳。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狠毒,为了传个信,居然要了周破鞋的一条命。
金管事双目红光浮现,道:“唉,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把她带来此地,她会活得很好,绝不会抛尸异乡,做个孤魂野鬼…”
石仁中黯然的道:“这是命…”
金管事恨声道:“什么命?全是凡小青搞的!”
石仁中道:“凡小青跑不了的…”
金管事道:“信笺上说些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欲拿,石仁中迅快的一拦,道:“别动手!”
金管事一怔道:“为什么?”
石仁中正色道:“凡小青为害江湖已非一朝一夕,他为人恶毒,手段狠辣,我不相信他杀人只为了送信…”
金管事一震,道:“对,老弟,老汉虽然痴长你几岁,可是这份江湖经验,却差你太远,要不是你提醒老汉,这下倒下去的立刻要换上我了!”
暗中有人冷哼一声,道:“要不是姓石的那小子,你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