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萍儿能满意这门亲事就好了…”
阿福道:“老爷子选的女婿还有什么话说?”
东方驭龙苦笑道:“话可不是那么说,今天萍儿还跟我呕气呢!我说破了嘴也逗不出她一句话来,好像这门亲事错了一样,唉,这年头,养儿养女鬼扯蛋,做父母的就是费尽了心机,他们也不会体谅的,可怜哟…”
阿福道:“老爷子,小姐不会这样吧。”
东方驭龙道:“怎么不会?我给她买的嫁妆她看都不看一眼,把那些东西扔在地上,唉,女孩子的心真难捉摸——”
阿福唉了一声道:“老爷子,这个你就不懂了——”
东方驭龙一怔道:“我不懂?-”
阿福道:“是呀,您该想想女儿都这么大了,那不害羞呀,她不好意思——”
东方驭龙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
阿福一怔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驭龙叹息道:“她不喜欢司马公子…”
阿福不解的道:“那她喜欢谁?”
东方驭龙道:“一个江湖狼子,姓石的。唉,阿福,不是我反对她和姓石的来往,那个姓石的…唉,总而言之,不是个好东西,他还和我交过手…”
他心里实在想把石仁中说得更难听点,可是话到嘴边,总觉得不太适宜出口,所以言下略略保留了些许。
阿福吹胡子瞪眼道:“那还得了,姓石的也太不像话了…”
东方驭龙道:“说的是嘛,再说像我辈武人虽说不必讲究那些繁褥礼节,可也不能太离谱,您想想,一个大姑娘家,那有自己找男人的…”
逞一时口快,东方驭龙也觉得自己说溜了嘴,急忙停嘴不语,双目炯炯有神的瞪着阿福,阿福彷佛未觉一样低着头,等着下文呢。
阿幅嗯了两声道:“对,老爷子说得对极了——”
东方驭龙身形斜掠道:“哈哈,阿福,还是你了解我——”
身形一闪,人已消逝在长夜之中。
阿福正要说话,秋菊忽然一头钻出来,道:“阿福,对个屁,你懂什么?”
阿福一呆道:“秋菊,你…”秋菊道:“我们在这里听了半天啦,你讲的没有一句是人话。”
阿福楞楞地道:“我说什么啦?”
春兰搀着那少女出来,春兰叫道:“你通通错了,错得使我想捏你的耳朵。”
阿福急忙道:“小姐——”
那少女凄楚的道:“阿福我不怪你。”
阿福道:“小姐,这么晚了…”
那少女哀伤的道:“我来看看娘。”
阿福轻轻叹了口气,拈三炷香递给了那少女。
那少女恭恭敬敬上了香,双眸中泪光隐现,满腹的心酸不禁全涌上来,她跪在墓前,颗颗泪珠沿着腮颊滚了下来。
她低呼道:“娘——”
数年来,思慕和委屈全从这声“娘”中发泄出来,她似乎已受不起心中那股郁结之气的压力,卧倒在墓碑下,声声哀啼,从那“娘”字的呼唤上发抒出来。
阿福睹状大急道:“小姐,你…”秋菊悲哀的道:“不要惊扰她,小姐的命也太苦了!”
她虽然是伺侯小姐的婢女,在闺帏中又是小姐的好友,从小,她们就在一块长大,小姐的一切她都知之甚详,便怜惜般的道:“我知道小姐内心积压的苦闷太多了,如果能适时的宣泄一下,对小姐来说有好无害…”
那少女愈哭愈伤心,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阿福看她哭得太伤心了,回身欲行,道:“我去请老爷子来——”
春兰叱道:“阿福,你要死啦?”
阿福被骂得一楞道:“春兰,你骂老夫——”
春兰指着他,道:“你还不该骂,我看你愈老愈糊涂了,如果你敢把老爷子请来,看小姐会不会饶了你…”阿福嗫嚅地说道:“小姐哭得太伤心了。”
春兰道:“干你何事?别多管——”
秋菊急忙在那少女耳际低声道:“小姐,快走吧,不然咱们就走不了了。”
那少女抑止不住内心的酸楚,经秋菊这一说,更加伤心,哭声反而更大了,秋菊听得一急道:“小姐,别误了事——”
话声未落,远处已飘来东方驭龙的声音,道:“谁哭得那么伤心呀——”
春兰变色,高声道:“是小姐——”
东方驭龙声音又到,道:“干什么三更半夜的在哭呀——”
那少女急忙拭去泪水,道:“爹,明天我要出阁了,今天我来拜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