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物,我们俩怎受得了?总而言之,我们不敢让你跟她随便…
瞧!那不是畹君来了,你们好好练,我去打发她睡觉,可别再胡闹了…”
说着将手中剑交给二爷,她笑了笑跳上回廊消逝了。
畹君赶到看纪侠怔在那里好像生气的样子,姑娘心头七上八落就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慢慢挨上前,柔声道:“你怎么啦?”
纪侠看了地一眼,没吭声,
畹君又道:“刚才还欢迎喜喜的,有什么值得发愁的嘛?”
纪侠仍不吭声。
畹君想了想,又说:“翠姐姐不理你?…还是大姐姐得罪了你?…你说呀?怎么不说话呢?侠。”
纪侠强笑道:“可笑大姐姐无缘无故把我骂了一顿。”
“你总有什么不好地方吧?”
“她说我不可以跟翠姐姐太随便。”
“为什么?”
“她无非以为太随便近于亵玩。”
畹君点点头笑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
“大姐姐说的,问题就在一个字‘太’上面。”
“我敢相信翠姐姐不会讨厌我…”
畹君一颗心跳得更厉害,想了想说:“我敢信绿仪姐不会错到那儿去…爱人如己,知无不言,这是她的道德学问。
人有亲疏厚薄,交有长短久暂,随便于此自然也就有个分界,假使你对翠姐姐也像对我和大姐姐一样随便,那就似乎不大恰当,你和人家认识不过几个月而已,怎么好‘太’随便呢?
你的太随便也许是无意的,也许表示亲热,然而太亲热怕不怕人家不好意思接受呢?愿不愿意呢?
你二爷当然不管旁人闲话哪!可是人家是个腼-大姑娘呀!所以我说君子爱人以德,不可以随便…二爷,我这话没说错吧!”
纪侠笑笑道:“算你会杜撰,你和大姐都是一炉子出来的顽铁…算了吧!我们来练剑啦…”
说着,跳开去仗手中宝剑使出一路奇门剑。
这门剑是畹君欢喜的,可就是并没有练到家,纪侠也总是讨好畹姐,畹姐还能不满意不开心?
先是各人练各人的,后来搭上手一报假斗,斗一阵,停下来讲解一阵,再斗再讲,再讲再斗…
侠二爷确是专心指教,畹姑娘却有点故意撒娇,他俩那番亲热情形可实在很够瞧。
这时候,水榭南屋北窗之下,有一个纤弱的人儿倒咽着眼泪往肚子里吞,这不用说是小翠姑娘。
她本来不想睡,回来的动机在于梳洗,可是绿仪姑娘偏偏由盥洗间逮她去睡一会儿,看来是好意,其实诸葛军师大有妙用。
那南屋是她卧龙先生的卧室,四面都有纱窗,北窗恰临后院子,那是纪侠和畹君在练剑的地方。
卧龙先生把翠姑娘送进屋里,她带上门儿就走了。
窗儿外一阵讲,一阵笑,一阵双剑交鸣,你想翠姑娘怎么能睡得着?
睡不着免不了爬起来偷看,窗上糊的是碧纱,又下了一重绿绸子窗帘,只许向外望不许向内瞧,这是诸葛先生使的障眼法。
侠二爷在各位姐姐跟前本来就无所顾忌的,但此时翠姐姐看来,认为情形特别严重,她觉得他跟畹君显然如胶似漆,她不能看不敢看不忍看却还是要看,越看越伤心,于是她强忍着一泡泪水往肚里咽。
人到绝望时总还有个最后挣扎,她忽然想到卜一卦查看鹿死谁手。
她立刻找到她的行李,行李却多谢绿仪给收拾在屋里,她很快的找出她的卜盒儿,死活抱在胸口上跪倒床上,急念有辞厄声儿紧摇一阵,然后将三个金钱倒掷席上查卦。
先查畹君再查绿仪。
奇怪,她们分明与纪侠都没有姻缘之象,一度猛烈的兴奋使她至心顶礼再卜她自己,可怜也还是没有一丝儿凤侣鸾俦消息。
翠姑娘对于学术的自信心极强,既然查出三个人都没有好合明征,她倒是好像比较好过一点,只不过平心静气跪了一会儿,果然仙苑奇葩不同凡卉,灵府中智慧之灯蓦地大放光明,她决定了以后该怎么做。
收起了卦盒,再去窗户上张望,光风丽日洞天澈地,除了院子里不见了侠二爷,剩下绿仪畹君一对可怜虫并肩儿交头交耳。
她叹口气便去床上躺下,这一躺下去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