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睡几夜您行么?啮雪果腹过几天您行么?攀崖跳涧徒步疾走两三百里路您行么?裹剑复起,扶病应战您行么?
您要不行势必累人,这还不过说许您参加行列啦。假使让您做个领班头儿那是更糟,当胡子老大哥讲究的是身先伙伴,躬冒矢石,决不比当官方面旌旄手绾符的,可以躲得老远瞧热闹。
可能因为您老大哥一个跌颠踬扑弄成全军皆墨,那不是好玩的呀!章爷爷,您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固执成见呢?”
章安一听不由怫然大怒,猛的一拍大圈椅靠手,差不多咆哮着叫:“你这小孩子教训老夫么!”
纪宝打躬说:“我不敢,我倒是有点道理想贡献您老人家…”
章安鼻子里使劲哼一声说:“你还有道理…你说!你说!”
纪宝从容笑道:“要向罗刹人复仇,这儿有一条明路为什么不走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找札萨克图汗多罗郡王帮个小忙呢?”
小绿一旁拍掌叫起来:“高明,三爷,真有你的!”
三爷不理她,敛容接下去说:“为复仇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东北呢?为什么不可以由外蒙古直捣贼人本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呢?难道我们也要遵循满人皇帝傻瓜政策,我们处处要让罗刹人,我们粉饰太平…”
当然,我并不是说借重畹姐丈替我们出兵哪,我只要他暗里包藏容我们一班人,必要时给我们一些人力物力的援助,供应我们粮秣,兵械乃至马匹…”
小绿叫:“好计划,我们一班人你是说让我们弟兄姐妹全都参加?那么老大哥应该属谁呢?”
纪宝一听指住玲姑说:“第一把交椅让给玲姐姐,为父母复仇雪恨,理正辞严,我们讲究的是师直为壮曲为老…
起凤哥哥副之,他坐第二把交椅,军师中郎请诸葛亮先生绿仪姐姐。我纪宝副之。
燕月、化鹏、化虬,三位哥哥和纪侠二哥小绿姐姐为五虎上将军,请燕黛姨姨任监军做我们一班人的指导,这阵容还不够坚强么?
再让我们这一认真搞起来,妈妈她老人家能不管我们么?阿带二姨夫遨游蒙藏不甘寂寞,他手中一枝八宝铜人,将是我们最可靠的救星。
大不了时还有我的爷爷,海容老人,柳爷爷,乃至法明大和尚,他们恰好都在边疆,他们也不能不理我们。
而且我相信对付罗刹人御侮复仇,他们必然不会反对,必然很赞成。要说让他们所谓世外高人出来主持其事呢,那是没有多大希望,要是让我们发动干起来了,他们却不会痛痒无关漫不过问。
这里我也还解释一下,爷爷和柳爷爷今年还都不过五十岁,海容老人和法的祖师爷那实在不是凡夫俗子所可比拟,这也就是他们可以过问,章爷爷不可以身与的理由。”
话说到这儿顿住,三爷退一步看定章爷爷…
章安好像缓和一点了,他怔怔地瞅紧纪宝,脸上换了一副惊奇纳罕的神色,好半晌这才点点头说:“看你乳臭未干,想不到竟是一肚皮学问。还有什么可讲的么?”
纪宝又打一躬,叉手回说:“有的,假使您老人家认为报仇不在家乡不算体面的话,那也还是人之常情,我们可以取道内蒙,迂回袭取雅克萨,纵横扫荡,杀贼夺城亦可吐气扬眉,我们目的是歼敌雪耻,杀伤自所不计。朝廷侈谈王道侧重怀柔,为防当局横加干涉,我们最好另辟出路…
总而言之,无论取雅克萨也好,迳袭罗刹人本土也好,我们总还是那一句话,不能让您老人家参加我们的战斗行列。”
“这有什么理由呢?”
“理由我不都讲过了么…为着避免我们顾虑牵挂,我们求您暂留此间。”
“我不参加战斗,跟你们回去看看也不可以么?”
纪宝毅然回答:“不可以!此去争荣辱,决生死,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您决不能老躲着不露脸,我们也不相信您有那么大的忍耐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