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动,剑一挑,迅速而准确的挑飞了那个小老人的竹哨子,同时闪开了欧阳立的攻击。
这一剑非独迅速准确,而且还暗藏七种变化,以应付刹那间突来的袭击。
沈胜衣实在看不透那个小老人是否身怀绝技,甚至看不透他是否一个白痴。
白痴与平常人本来就不容易分辨,在一般情形之下,白痴与平常人并没有多大不同,有时一个正常人的举止亦会与白痴一样。
所以要假装白痴,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何况一个身材那样矮小的小老人,给人的本来就是不正常的感觉。
沈胜衣从来不敢轻视那些身体有缺陷的人,经验告诉他,那些人除非不懂武功,否则总会练成一套正常人练不来,既诡异又恐怖的绝技。
小老人应该看见沈胜衣的剑刺来,可是他一些反应也没有,一直到竹哨子被挑飞,他才伸出那只本来握着竹哨子的手,扬了一扬,然后移到眼前。
他的视线跟着移动,仔细的打量着那只小手,眼瞳中逐渐露出一种非常诧异的神色,就好像现在才发觉失掉了竹哨子。
只有白痴的反应才会这样的迟钝。
欧阳立在竹哨停下的那刹那,动作亦停下,木然立在那里。
“奇怪,那里去了?”小老人将心手用力的扬了一扬,又上下打量了那只小手几遍,目光才转落在地上,一面团团打转,一面蹲下身子在地上搜寻。
竹哨子并不在地上,在半空落下的时候,已经被沈胜衣以剑接下。
剑齐肩平伸,异常稳定,那支竹哨子就在剑尖三寸之上,莫说掉下来,就是丝毫颤动也没有。
稳定的当然不是剑,只是沈胜衣的手,能够将右手练到这样稳定的剑客并不少,但是能够将左手练到这样稳定的那只怕不多。
左手用剑的高手本来就不多。
看到这只左手现在的稳定,实在很难相信,这只左手动起来是那么迅速灵活。
方直一直在盯着那个小老人,这时候目光一抬,轻叹一声道:“沈兄,这个老人是一个真正的白痴。”
沈胜衣“嗯”了一声。
方直目光转向那支竹哨了:“要从他口中知道是什么人给他这管竹哨子,只怕不容易。”
“无妨一试。”沈胜衣转向那个小老人。“朋友,你的竹哨子在这里。”
小老人仍然在地上找寻,好像没有听到沈胜衣的说话。
方直奇怪道:“他,应该不是一个聋子…”
话口未完,小老人已抬起头来:“竹哨子,竹哨子在那里?”
他果然不是一个聋子,只不过反应实在迟钝一些。
“在这里。”沈胜衣剑一沉,将竹哨子移到小老人眼前。
小老人眼珠“骨碌碌”一转:“原来在这里!”伸手便要去拿。
沈胜衣的剑即时一动,斜里移开,那一支竹哨子在剑尖上“叮叮叮”的同时几下跳,突然变成了一蓬竹粉,随风了下来。
方直看得出那是支竹哨子,被剑气摧成粉屑,小老人眼珠子同时一凝,然后两手拍起来。
他一面拍手一面惊喜的道:“这位叔叔原来懂得变魔术,叔叔,你再变。”
语声一落,他伸手在怀里一阵乱掏,又拿出了另一支一模一样的竹哨子。
“再变再变”小老人一面叫一面将竹哨子递向沈胜衣,完全就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
沈胜衣笑应:“好,我再变!”
语声未已,七七四十九支牛毛也似的钢针就从那支竹管射出来,无声的向沈胜衣。
蓝汪汪的钢针,绝无疑问,是已淬上了剧毒!
相距既近,这些毒计来得既无声,又迅速,若换是别人,只怕难逃此劫,沈胜衣却彷佛意料中,那刹那,剑“嗡”的突化千锋!
剑光斜映灯光,闪亮夺目,黑暗中仍有如皓月一样辉煌。
那些毒针就像是冰雪在烈日之下融化,刹那间消失无踪。
方直一旁只看得目定口呆,小老人也好像一怔,随即拍掌。
这一次的掌声急而密。
“变得怎样?”沈胜衣笑问。
“好看极了。”小老人拍掌不绝,接又一声:“再变”将那支竹管抛向沈胜衣。
沈胜衣以剑尖接下,一旋,那支竹管又化成粉屑般飞开去。
沈胜衣若无其事地,笑问道:“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