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落在禹王台上,正是那绿衫少年,黑煞令主之爱子匡瑞生。
匡瑞生疾掠在庙柱下目注廊柱,忽然面目疾变,飞跃在禹王台下,迅出一掌打向台下黄沙。
掌力推劲无比,卷起一大片黄尘。
沙中积埋十数死者的兵刃带飞而出,落地铿然有声。
匡瑞生目力锐利,一眼即瞧出正是随身死党的兵刃。
不禁脸上涌起了一片悲愤之色,怨毒的目光慑人心神,钢牙猛锉后,仰首发出愤极狂厉的阴笑。
突闻这夙夜风飘来一阵银铃悦耳的娇笑。
匡瑞生呆得一呆,猛地身形疾射而出,循声扑去。
沈谦这时也一跃而起,凌空泻落,一沾又起,奔雷弹射追向匡瑞生身后。
西月昏黄下,只见一条娇小婀娜身形在前划空电闪奔去。
愈追愈见荒凉,在一处丘陵斜坡上现出一座孤零的道观。
道观之外,散植着多株合抱耸干,散枝浓叶的桑树,迎风瑟瑟摇舞作响。
婀娜身形只晃得一晃,便失去踪影,匡瑞生哼得一声,箭矢离弦般迳向道观之前掠过去。
突闻银铃语声传来道:“你的胆勇豪气真是令人钦佩,如依得我就不会跟来!”
匡瑞生不禁一怔,迅疾停步。
抬目望去,只见蒙面白衣少女立在道观门首,衣裙飘飘,轻抬皓腕掠理着吹乱了的云发。
那种神态,简直不似心如蛇蝎的女罗刹,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娴婉温静女性的柔媚。
匡瑞生先前一股悲愤怨气瞬眼之间全都消泄,不禁看得怔怔出神。
蒙面少女噗嗤一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匡瑞生似由梦中回醒,一阵燥热飞上双颊。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留言宣召,在下怎敢不来?”
少女轻笑一声道:“你倒很听话!”笑声中隐含澈骨冰寒。
匡瑞生紧接着问道:“姑娘为何将在下的属下悉数屠戮?”
少女冷冷说道:“这是你违背了在少林寺前既定的承诺,轻易泄露,姑娘为了灭口不得不尔,过失尽在于你岂能怨我。”
匡瑞生不禁一怔,倏而发出朗笑道:“看来姑娘还比我黑煞门中更要厉害毒辣,本门凡心存异心或走漏机密者一律处死不赦,姑娘是否有意争-武林,处处表现却较我黑煞门中远胜一筹。”
少女冷冷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知道就好了。”
匡瑞生眼珠一转,微笑道:“这事过错既属于在下,多谈无益,江湖是非,强存弱亡,乃为天经地义的事,怨不得姑娘心狠手辣,换了在下也是一般,不过在下想要问明一点,本门叛徒是否投效姑娘麾下?”
少女答道:“你是说鹰神徐拜庭么?不错,他是投在我门下效力,像他如此心性不稳,见异思迁之人,终必离叛,目前对于我已失去利用价值。”
匡瑞生朗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准定去九宫山铁云崖了,姑娘,武林中不容双雄并存,日后姑娘恐会后悔莫及。
叛徒与姑娘连续屠戮我黑煞门中多人,纵然在下有心宽恕,但家父未必能够放得过姑娘
!”
少女格格-声娇笑道:“姑娘若惧你黑煞门,怎敢露面江湖互争-局,目前武林群雄迭崛兴,宛如雨后春笋,你我未必即可如意。
你们黑煞门二次出世,已呈强弩之末,斜阳傍西,好景已经不常,你还自说自夸做什么
?”
匡瑞生不禁嘿然变色,半晌,强作微笑道:“凡事不可逆料,在下亦不好强辩,来日方长,究竟武林是谁的天下但愿你我尚可得见。”
说时,抱拳一揖道:“九宫山再拜谒芳颜,恕在下告辞了。”
话落飕地一鹤冲天拔起六七丈高下,半空中疾挫腰卷身,猛然四肢一舒,凌空电射落在十数丈外,垫步耸腰一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