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笑：“一个人是否多情，只看他的睛便已经知，你实在太多情了。”

独孤雁苦笑。大法师忽然伸手一拍独孤雁的肩膀，又说：“一个人太多情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低限度，他绝不会忘恩负义。”独孤雁只有苦笑。大法师接着说：

今日一别，永无再见，老朋友，你又有什么觉？

独孤雁沉声：“到今时今日，独孤雁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姑娘不必为这些牵挂。”

慕容孤芳：“好。”转问独孤雁：“你考虑清楚没有？”

大法师：“这并非禅机，其实你也无须太过明白。”

独孤雁慌忙：“不敢不敢。”

大法师：“你这个人倒也心急，心急的人，是绝对不得贫僧那大变化技术的。”

大法师目光如炬，好像看得独孤雁内心的意念，：“很快你就会明白的。”又是这句话，独孤雁只有发呆的份儿，：“最好现在我就明白。”

死人还要杀，这又是什么回事？

独孤雁无言地，缓步走过去。他的脚步是那么沉重，连他自己也觉到了。这之后将会有什么变化？他当然不知，相信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知。

慕容孤芳：“你能够完全抛却此前一切，就最好不过。”回对变比大法师叮嘱：“大法师施法之时着意一些。”

独孤雁：“是极是极。”变化大法师笑着缓步走到独孤雁旁，上上下下打量起独孤雁来。独孤雁这时才发觉。这位变化大法师一双睛竟然火炬似的光亮，仿佛要瞧的血之内。他这样大胆的人，竟然给瞧得浑不自在，而且由心底寒了来。

大法师：“贫憎省得。”又打量独孤雁一遍，：“他骨之佳，实在是贫僧平生仅见，不着意不成。”说着他住独孤雁肩膀上的手缓缓上移，抚向独孤雁的面颊。

慕容孤芳：“在大法师施法后，你就是另外的一个人，相信以后也没有可能恢复本来面目了。”

独孤雁：“明白一总是好的。”

慕容孤芳：“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明白。”

慕容孤芳不由亦：“很好。”

大法师笑笑，回问慕容孤芳，：“这件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好？”

话。那个和尚接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屠刀现犹在手，施主且莫以佛爷来称呼。”

慕容孤芳：“尚言之过早。”她抬起玉手，指着那边：“屏风后有一面铜镜，你不过去看看你最后一面。”

光洁的铜镜，毫无暇疵，镜中人是那么的清楚。镜中人也就是独孤雁。

独孤雁：“是极是极。”除了“是极”这两个字，他竟什么也说不来。变化大法师又再打量了他几遍，：“很好，很好。”

独孤雁心中实在有些好笑。变化大法师居然看得来，：“施主心中一定在想，这个和尚妄称大法师，连谦虚也不懂得，如何大得来？”

变化大法师笑：“施主岂不闻家人不打诳语，那自然就要老实说话。”

独孤雁不禁一声长叹。镜中的独孤雁此后将会变成怎样呢？他当然不知，但他亦知，很快就知。长叹声中，他缓缓离开了那面铜镜，甚至没有再回望一。

他就是独孤雁，是我有生以来，最亲切、最熟悉的一个人。

他的手掌厚温，独孤雁却有不寒而栗之。大法师一面抚摸，一面连声：“很好很好！”他终于将手松开，独孤雁吁了一气，问：“何好之有？”

“你不必害伯我，我虽然也杀人，杀的却全都是死人。”

独孤雁：“目前就只有这一条生路，还须考虑什么？”

慕容孤芳：“事不宜迟，越快就越好。”

独孤雁：“大法师的禅机，恕小生还参悟不透。”

变化大法师转问独孤雁：“你就是独孤雁？”

大法师摇：“你虽然有杀手的本领，却没有杀手的心，你居然能够活到现在，实在是奇迹。”

慕容孤芳问：“大法师有几分把握。”

慕容孤芳看在内，笑笑：“大法师看得越仔细，对你就会越好。”

独孤雁苦笑：“大法师从何而见得。”

慕容孤芳：“至于你的朋友亲戚。也因你如此一变，从此断绝关系。”

和尚：“变化大法师。”

慕容孤芳：“也即是说，在施法后，你就是另一个人，有另外一个名字。有另外一批朋友，至于独孤雁，也就从此在人间消失，人间再没有独孤雁其人！”独孤雁：

变化大法师笑：“你这个人的骨骼很好，要改造，并没有多大困难。”

独孤雁怔在那里。

独孤雁沉不语。慕容孤芳接：“镜中的独孤雁无疑就是你有生以来最亲切、最熟悉的一个人。一个老朋友，这佯亲切熟悉的一个老朋友即将永远再见之日，你总该好好的看着他，说一声再见。”

大法师：“总之，总是很好很好。”

“我正希望能够如此。”

大法师也不例外。

独孤雁：“不错。”

独孤雁：“洗耳恭听。”

独孤雁不由一悟，：“那么大师你…”和尚又接：“称呼大法师如何。”独孤雁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觉，里还是依言称呼：“大法师。”

独孤雁沉一下，：“我明白。”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多看一又何妨，少看一又何妨？

独孤雁面对铜镜，心忽然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苍凉、悲伤。

大法师：“那么就今夜开始了。”

独孤雁不由脱问：“是什么很好？”

变化大法师；“十分。”

独孤雁无可奈何一笑，转向慕容孤芳揖：“姑娘的再生之德，独孤雁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