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不爱她,但极同情她的遭遇,应允伴随地赴涿鹿燕堡地穴中,起出其父遗骸,她见自己一晚不归,不要使她疑心自己是个无信小人,这才百口莫辩了。他心目中只有郝云娘一人,但此刻见到曼云后,几乎占有他的一半心田,他不是为美色迷惑,是为其蕙质兰心,善体人意所动,何况又有救命之恩!
他不禁为三个少女搅得心绪紊乱,不知何择何从?长叹一声,他那矛盾性格,又处于一片矛盾中,他感到惶惑,喃喃自语道:“为甚么自己落得这般田地呢?”
人生自呱呱落地后,就开始应付未来之一连串的苦恼,喜怒哀乐,颠沛流离,把人生衬托得无比的绚烂辉煌,也黯淡无彩,不过忧多于喜,逆过于顺,美好的光景,尽占整个人生的少许一部分,比之昙花一现,真是恰当不过,为甚么先哲常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劝言世人宜逆来顺受。
李仲华目前之境遇,表面上旖旎美妙,却在心灵上不堪困扰,他不禁毅然下了一个决定,暗道:“大丈夫应随遇而安,只要行事无愧于心,其他只是自寻烦恼而已。”此刻,耳中只听得步履磬磬之声,倏然,门外跨进一个身穿蓝长衫中年人,肩阔膀粗,方面大耳,颉下三缁短发,目光焖焖,显然器宇不凡。身后随著曼云及一体态轻盈,杏脸桃腮的丽人。
李仲华心知来者必是蔺姓客人,起立相迎。
只见来人一进门,便声如洪钟哈哈大笑道:“曼云慧眼识人,果然李兄紫芳眉宇,英俊公瑾,不由把广长卿愧煞、羞煞。”
李仲华施一长揖,微笑道:“晚辈承蒙蔺兄疗伤大德:水感五内不忘。”蔺少卿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李仲华发觉曼云一双妙目,凝视在自己身上,不禁俊面腓红。
何曼云见此刻的李仲华,俊如潘安,目若朗星,举动之间,潇洒不群,一时看得呆了,心说:“好俊之人品!”不禁芳心暗暗窃喜。
蔺少卿拉著曼云身旁的丽人,与李仲华引介,笑道:“这是蔺某风尘知己,李婉云姑娘。”李仲华称说幸会,微微一笑。
只听到蔺少卿朗声笑道:“李兄义勇可嘉,那贼子作法自毙,幸而李兄功力深厚,喉结穴上岂能受这致命重伤?”
李仲华失惊问道:“蔺兄为何知道那贼佯装落水?”
蔺少卿道:“这不是显而易见之事,如那贼真个沉弱,怎能两手扼在“喉结”穴上,有心致李兄于死?”说著一顿,又道:“李兄为何与嘉陵水寇结仇?”
李仲华听后不禁茫然,张著双眼道:“在下月前才出京,从来不涉足江湖之事,亦未履迹巴蜀,怎会与嘉陵水寇结仇?…莫非蔺兄识得那贼?”
蔺少卿点点头道:“此人是‘嘉陵二蛟’之一,名唤‘出狼蛟’刁杰,兄弟二人形影不离,奇怪他兄长‘翻江蛟’刁英并未相随在旁?这两贼不但识得,五年前路经嘉陵,彼此生有怨隙,后为人从中调解,才未抓破脸。”说著望了李仲华一眼,道:“‘嘉陵二蛟’既与李兄素未谋面,怎会生心害你?这倒是一件煞费猜疑之事,蔺某猜忖,必是内际经人调唆,奉命而来,李兄再想想看,途中可结有仇家么?”李仲华茫然地摇摇头,蔺少卿也不再问。
室内安放了一桌丰盛酒筵,蔺少卿大笑道:“曼云姑娘设席与李兄压惊,几世修来之福,蔺某从未见曼云姑娘如此款待别人过,蔺某更不消说了,实为之欣羡不已。”李仲华俊面腓红,曼云斜睨了他一眼,低首妩媚一笑。
席间红袖醇酒,衣香鬓影,渗以蔺长卿豪笑,及燕语莺声,室内洋溢著欢畅气氛。何曼云如小乌依人般,对李仲华盈盈劝食。
蔺少卿见状,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笑定,正色道:“李兄不可辜负曼云痴情,何姑娘虽沦入风尘,但洁身如玉,崴藓自守,平日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今日大反常情,可见曼云痴情,蔺某如蒙青睐,早量珠聘去,惜何姑娘视蔺某为风流狼于,亦轻不受人惠,望李兄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