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四少年同伙,也就纳剑归鞘,抽琴出囊。
四名少女一出镇口,瞥见双方剑拔弓张,其中一名青衣少女向各人环飞一眼,忽然“哟”一声道:“你们怎么要打起来了?”
灵音童子厌恶地瞥了对方一眼,轻轻一抚琴弦,弹出“铮铮…”的声音,回头走向小岗,边走边道:“不怕死的就来!”
四女出现,四男胆子也壮了不少,黑裘少年轻喝一声:“走!”即将起步。
青衣少女急道:“那人是谁?”
黑狐裘少年道:“六师妹,你见那小子这般穿束打扮,还用得着问么?”
“哦——”青衣少年似若有悟道:“可是拐走七姨八姨的灵音童子?”
“不是他还能是谁?”
“怪不得连八姨都被拐走,原来长得真够俊秀。”
灵音童子自怕对方能抗琴音,若在镇口施展,害及镇里居民,所以走向偏僻之所,缓缓踱步诱敌,却把对方互相对答听进耳里,立即回头怒喝道:“淫娃荡子,过这里来领死!”
四名少女被他一声“淫娃”骂得粉脸齐红,一声娇叱,四道纤影已领先追赶。
四少年因女同伴已经追赶,不甘怯,也同时发步。
灵音童子轻挑起悦耳的琴音,心里暗忖擒下对方,还是一概处死,同时也施展“千里户庭”的缩地轻功,飘飘然走在前面,任凭四男四女追得中气翻腾,仍不能多接近一步。
过了一岗又一岗,敢情已离开小镇五六里之遥。
青衣少女已经自觉中气急促,不耐烦地叱道:“喂!姓灵音的…你要带我们去那里?”
灵音童子一听对方微微喘息,暗自好笑道:“才走几里就已如此,多走几里可不把你累死。”思忖中,停下脚步,回过身子道:“这里大概可以了,列位若不想死得太快,就先回答的几个问题。”
黑狐裘少年冷笑道:“小贼你已狂的够面子了,四隅八表的‘天籁乐章’,不知强过你那‘西天佛吟’多少倍。”
灵音童子见对方八人到来之后,青女搭白男,白女搭青男,黑女搭红男,红女搭黑男,刹那间配成四对,每人手里各持有一件奇形乐器,而乐器的式样又和四隅子所用的完全相同。当下微微一笑道:“到底是谁的强,过一会儿可见过真章,你到底愿不愿意答复?”
青衣少女抢先道:“你要问什么?”
灵音童子道:“你们可是到过天音寺?”
“是呀!”
“那些和尚怎么样了?”
“死了!”
灵音童子震了一下,沉声道:“姑娘说的是真是假?”
青衣少女“嗤”的一声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还怕你能跑得出去不成。”
天音寺那些长老、喇嘛,人人琴艺精湛,武艺也已登峰造极,臻入玄境。紫笛神君那样威震武林几十年的人物,还自称一进天音寺就被无形罡气赶了出来,岂有死于靡音谷一群庸手之下的道理?
灵音童子看对方的神情,又不像说假,只好将信将疑道:“请姑娘再说他们怎样死的?”
黑狐裘少年喝道:“凭什么要告诉你?”
灵音童子冷冷道:“像你这样下三滥的货色,连天音寺一柄扫把都拿不起。”
黑狐裘少年俊脸一红,将挂在胸前那具小箱子向两侧一拉,立即响起“呜——”一声长呜。
灵音童子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顿觉中气有点动荡,急向“宫弦”一挑。
“冬——”一声,琴音未歇,对方八具乐器立即演奏起来,霎时风生大面,日色暗淡。银狐裘少年胸前拂着一架狭长的乐器,一手弹,一手按“铮铮”之声介于琴瑟之间,令人听来十分逆耳。
灵音童子十指不住地跳动,一刹那已跳上“变徵”的弦上,顿把所有的靡靡之音压沉下去,忍不住纵声朗笑道:“列位技仅如此,那就一概躺下吧。”
那知拉锯的红裘少年和红衣少女忽将长锯弯成弓形,一阵惊心动魂的厉声立又响起,霎时“咿咿呀呀”群声并作,罡风激荡,积雪翻飞。
四对男女也随着乐声慢移步位,折腰摆臂,曼声唱和,向灵音童子走近。
“峥琮…峥琮…”
一阵激昂的琴音连续响起,因被靡靡之音冲激向灵音童子身形的劲风、飞雪,反而向外争涌,内外一挤,化成一道雪墙,矗立在二者之间,高达三丈。
灵音童子冷笑道:“你们这群孽畜,还有什么压箱子的本事,一齐抖出来罢!”
蓦地,耳边传进一个极细的声音道:“你小子想死了,不快收拾这几个好走路,他们的师傅赶来,你就没命。”
这声音虽细,却令他怵然心惊,在如雷如潮的乐音交战中,这微细的声音竟能不被干扰,清晰地传进耳朵,那人的气劲岂同凡响。
灵音童子一听那声音十分熟悉,猛想起正是在“弥衡别府”谷中遇上的怪老头,赶忙向雷弦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