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雯给他的印象,也不是其他的女孩所能给的,但他和他的师父柳燕影一样,一颗心永远属于他第一眼就爱上的人。
但他不敢想他和范芸的未来,他很了解自己的人生,一个充满了仇恨,血腥、凶杀、毁灭的生命历程,他怎么能忍让自己集国仇家恨于一身的命运,去破坏她那纯美又甜静的生活呢。
凌蔚正惆怅慢步徘徊时,忽然觉得一个轻微得几乎不能分辨的夜行人落地的声音,在离自己数步外响起。
凌蔚忙举目看去,在月亮的清辉下,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正凝眸向自己这边注视着。
凌蔚一看,立刻就认出了是谁。
他的一颗心不禁忐忑不安,但他仍压住激动的心情拱手施礼道:“李姑娘请了,夜入白云堡有何赐教。”
飞红绢李海雯冷冷的回答道:“怎么?白云堡我还不能进来吗?我就是来找你还给我一个公道。”
凌蔚见李海雯似来兴师问罪,本当反辱相讥,但因为自己欠她的人情债实在太多,因而作罢。
他只好陪着笑脸道:“姑娘这样的稀客,白云堡欢迎都来不及,怎敢说姑娘不能来,但不知姑娘找凌蔚要什么公道。”
李海雯道:“我问你,你在莫干山中当面和我怎么说的,为何在南昌府又把我哥哥打伤,我现在来找你,就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把我们恨情宫如此轻视。”
凌蔚忙急声道:“姑娘请暂息怒,听凌蔚把个中原因说一遍如何?”
李海雯满面娇嗔道:“好!你说吧,说得不对我今天可不会再饶你。”
凌蔚心中暗叫:“丫头你别自以为了不起,凌蔚难道还会真的怕你。”
当即将大闹南昌的前因后果,详细的和李海雯解说了一遍。
李海雯听罢,点点头道:“这样说来倒也真不能怪你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是我哥哥,下手就该留情才是,怎么将他伤得那么厉害。”
凌蔚忍不住朗声笑道:“以令兄那种行径,凌蔚若不看姑娘金面,恐怕不会留他继续作恶了。”
李海雯给凌蔚这么一抢白,反而狠不起来了。
她停了好半晌,忽然酸溜溜的向凌蔚问道:“你的那位义妹,服下了泉灵液是否业已痊愈了。”
凌蔚虽然觉得李海雯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但仍庄色答道:“多谢姑娘慷慨赠以灵药,想她定已痊愈了。”
李海雯诧异的问道:“怎么她不和你在一起吗?”
凌蔚竟脱口答道:“芸儿住在杭州西子湖。”
李海雯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你一个人在花园里独自徘徊,原来是在想当日你和那芸儿妹妹,‘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情景吧!”
凌蔚忙急口辩道:“姑娘不可这等说法,芸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相信你见了她也会喜欢她的。”
李海雯见凌蔚语气这么真挚也情不自禁的说道:“我相信你的话,那个芸妹妹一定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喜欢。”
凌蔚见李海雯那激动的表情,实在也是一个热情而纯洁的姑娘,忙走近几步到李海雯的面前,神情真挚的向李海雯凝视道:“李姑娘,你来白云堡真的是来找我凌蔚的吗?”
飞红绢李海雯被凌蔚热情如炬的眼神,看得羞怯的低下头去,但终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凌蔚看了她那羞怯的神态,不白禁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李姑娘,你肯在这里与我共度这个寂寞的元宵吗?”
李海雯娇羞地把手抽了两下,想由凌蔚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因凌蔚握得太紧,竟未挣脱。
李海雯终于红着脸道:“你把人家的手放了嘛,我信你就是了。”
凌蔚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举止失态,忙撒开,一面连声赔罪道:“李姑娘请恕凌蔚的鲁莽。”
李海雯转动了一双秋波,在凌蔚的脸上看了半天,忽然笑着问道:“刚才你说这个寂寞的元宵,你为什么觉得寂寞,白云堡不是热闹得很吗?”
凌蔚叹息一声道:“姑娘也许你不信,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过元宵节,也是我第一次不和师父,哥哥在一起吃元宵,因此我觉得这是个寂寞的元宵。”
李海雯听了深为感动,以激动的声音问道:“你能把岛上的生活情形讲讲吗?”
于是二人觅了假山石并肩而坐,娓娓清谈起来。
听完了凌蔚的故事,已是明月偏西了。
李海雯倚在他肩上说:“怪不得你这样敬爱你的师父,他对你实在恩情似海啊。”
凌蔚见李海雯对自己师父的成见巳打消,心中万分欣慰,兴奋的对李海雯道:“我想求你一点事,不知你能否答应。”
李海雯热情的望着凌蔚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