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霆目露茫然之色,摇首答道:“盛某并无耳闻祝薇华其人。”
唐梦周微微叹息一声道:“在下于滇池泛舟与她偶遇,祝夫人雍容华贵,大家风范,礼遇甚周。祝夫人向在下吐露无忧谷主爱女柏月霞实系其亲生,后因事与柏春彦反目离去,但母女连心,甚是思念…”
盛秋霆诧道:“柏春彦竟有此情孽牵缠,闻所未闻,此与公子毫无瓜葛,为何找上你。”
唐梦周俊面微微一红,道:“她说爱女无故失踪,为此四出寻觅竟无丝线索,欲求在下以官府之力相助,在下不愿涉身江湖是非,只得虚与委蛇,并未允诺,那知祝夫人竟来了济南在大隆客栈住下,命使女相请在下叙谈,又提起前言,在下言说柏月霞定是找寻柏春彦去了,夫人何必忧虑。
祝夫人道:‘风闻柏春彦潜隐泰山,老身必须前往东岳一趟,但其女十九不在其父处。’”说着,唐梦周面现无可奈何笑容,接道“江湖中委实云诡波谲,捕风捉影,那祝夫人不知为何坚求在下相助…”
陆宗汉大笑道:“柏月霞武林第一绝色,风华盖代,美艳天人,祝夫人或是有意寻找一位乘龙快婿。”
唐梦周玉脸一红,道:“陆兄说笑。”
盛秋霆正色道:“盛某认为陆贤弟所言并非无理。”
唐梦周一摇手掌,道:“此乃题外文章,在下这数日来屡遭可疑江湖人物暗袭,其中必有原因,是以在下欲留此三日查明原委。”
盛秋霆皱眉道:“公子何不与盛某同行,避免是非缠身。”
唐梦周冷笑道:“在下向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如真欲无事生非,别怨在下辣手无情。”说时,一紧手指银箸,自指缝内渗出粉屑及缕缕青烟。
突然——
一名捕快走入,望唐梦周行礼道:“公子之计果然收效,小的们已擒住一名匪徒。”
唐梦周面色一寒,沉声道:“将他带入,我要亲自问话!”
那捕快道:“恐不能问话了,匪徒牙缝中预先贮置毒丸,被擒时即咬破毒发,小的虽及时制住穴道延缓毒性侵入心脏,只以毒性太烈,已无法言语了。”
唐梦周面色一变,霍地立起,道:“匪徒现在何处?”
“已送入死囚牢内!”
唐梦周冷笑道:“走!”举步向阁外迈去。
盛秋霆暗暗心惊,与陆宗汉示一眼色,道:“咱们也去瞧瞧!”
死囚牢潮湿昏暗,一盏孔明灯微弱光芒平添添几许凄凉气氛,进门第一间,一个短装汉子仰横在地,脸泛靛青,眼鼻口内渗丝丝黑血,面目狰狞恐怖。
一双捕快趋迎唐梦周、盛秋霆和陆宗汉三人。
唐梦周一眼瞥见匪徒毒发情状,顿了顿足,喝道:“速速埋葬!”转身之际,瞥见盛秋霆眼中闪过一抹异芒,不禁心内暗暗冷笑。
临去之际,又冷笑道:“匪徒已死风声不可张扬出去,必有同党探询,俾使一网打尽。”
陆宗汉道:“公子查明匪徒来历么?”
唐梦周冷笑道:“如非白衣邪君门下,即是魔宫弟子。”
盛秋霆摇首叹息道:“武林乱象已萌,各大门派决不致坐视不顾,卫道怯魔,我辈有责,待盛某去京后徐图设法。”
唐梦周道:“盛大人交游极广,威望海内,必可消弭祸患于无形。”
盛秋霆捋须微笑道:“公子好说,盛某旅邸尚有一位友人相候,夜深寒重,不便打扰,明晨盛某再来晋谒与陆贤弟同行。”
唐梦周与陆汉宗双双送出衙外,盛秋霆登骑奔去。
暗中忽掠起两条黑影,身法极快,疾逾电奔,追踪盛秋霆去骑,隐入沉沉黑暗中。
盛秋霆奔抵西城宏升客栈,一片门板虚掩着,门隙入映射出一线灯光,他推门迈入,望也不望正在打瞌睡的店小二,飘然走向内面。
一矮小黑影已疾逾电闪腾上屋面,疾似狸奴般由天井上穿下隐伏暗处,只见盛秋霆推开一间灯火明亮上房,忽闻一沙沉语声道:“盛兄回来了!”
盛秋霆道:“有劳久候,明晨盛某尚须赶往京城,你我早点安睡吧!”
那人答道:“也好,小弟困倦欲眠,反正你我同途,有事途中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