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尚有事待办,恕难久留,郝老师珍重。”
郝浚臣只闻衣袂振风一闪而杏,知人已远去,轻悄悄地跃下楼去,目光回巡,见无一人,两臂疾振,落下城郊,身法迅如奔矢而去。
天际远处,郝俊臣身形渐小,后随两条淡烟般人影潜随其后…
陈谦和居宅四周遍布伏桩,山雨欲来风满楼,外表虽则安谧如恒,其实充满着森森杀机。
大善人如热锅上蚂蚁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怎不令他忧心如焚。
厅中太师椅上坐着一獐头鼠目五旬上下老者,花白短须,目光闪烁,忽重咳了两声道:一堂主,依娄某之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此处无异龙潭虎穴,何况堂主已传讯总坛玄武宫,高手必兼程赶至,有何忧虑之处?”
陈谦和冷笑道:“邵堂主迄未返回,不言而知已遭毒手,老朽多年苦心经营,只恐毁于一旦”
獐头鼠目老者摇首叹息道:“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昨晚倘堂主亲自出手,郝陵臣未必能逃出。”
陈谦和道:“猝如其来,老朽未晃投鼠忌器。”
突然一个青衣大汉奔人大厅禀道:“韩大夫已请到!”
陈谦和高声道:“有请!”迎出厅外,正巧接着韩乐湘。
韩乐湘目睹陈谦和,堆上一脸无可奈何笑容,长施一揖道:“学生尚有甚乡病者应诊,为何强将学生接来,须知天下事欲速则不达,老员外毋乃心太急矣!”
陈谦和亦不动怒,含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昨晚之事先生孰眼目击,恐先生南性命之忧,所以出自下策,不得不尔。”
韩乐湘不禁一呆,道:“此话恕学生不解。”
陈谦和道:“府城中无人不知老朽爱孙身罹奇病,延请先生应诊,若紫衣教匪徒将先生擒住,不但小孙命危,而且胁迫老朽就范,那时请问先生老朽恐手足无措,应付无方,尚累及先生受池鱼之殃,方寸难安。”
韩乐湘不禁默然。
陈谦和捻须微笑道:“寒舍食宿俱便,上下人等仅凭先生吩咐,亭园不俗,请随意浏览,事了先生乃是自由之身,毫无羁束,老朽尚有事料理,片刻之后再奉陪如何?”说罢命一小童领韩乐湘前往客房。
客房系一幽雅花榭,门前一泓池水,澄碧清澈,游鱼可数,花木环绕,令人心旷神恰。
韩乐湘进入花榭后,面对窗外水池镜波凝思,口中不禁长吟道:
落花浮水树临池
年前心眼期
见来无事去还思
如今花又飞
浅螺黛
淡胭脂
开花取次宜
隔帘灯影闭门时
此情风月知
忽闻身后一声矫笑道:“恩公闷闷不乐,寄情诗词,此乃婢子之过。”
韩乐湘不禁一呆,转面望去,只见梅芷兰身穿一袭淡青衣裙,益显得雪肤花貌,含笑嫣然立在身前,诧道:“姑娘是否身负武功,何以我并无所觉。”
梅芷兰妩媚笑道:“肤浅武功,仅能防身,与家主人一比,不啻天渊之别。”
韩乐湘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小主人病情如何,”
梅芷兰答道:“烧热渐退,红斑未退,不时仍有呓语。”
韩乐湘太息一声道:“阴祟鬼魔不除,无法痊愈。”
梅芷兰星眸中泛出疑诧神色道:“这府中真有恶鬼魔祟么?若无法找出,府内禁制机关俱为恩公获悉,恐恩公无法脱身樊笼!”
“解铃还须系铅人,姑娘何能忍心我长留在此?”
梅芷兰道:“婢子自会设法让恩公离去。”
韩乐湘长叹一声,似无限重忧。
梅芷兰长长睫毛瞬了两瞬,道:“恩公为何长叹?”
韩乐湘道:“我略擅风监之术,方才默察老主人凶煞之气直冲华盖,江湖中事甚是陌生,但我总觉老主人富甲一方,为善最乐,悠游林泉,儿孙绕膝,堪慰平生,又有何求…”
梅芷兰不禁娇笑道:“恩公话中涵意是指家主人为何参加江湖帮派?睥子约略知情,无极帮并非匪盗组织,是一极秘密主持江湖正义,除暴安良组织,故江湖中并无所闻,弥来武林乱象渐萌,是以帮主无法坐视,传命各地分舵密切注视江湖动乱…”说着嫣然一笑道:“家主人昔年亦是武林高手,行道江湖,为事结怨一极厉害的仇家,阴罹不测,幸遇帮主救助才能化险为夷,因此投靠本帮。”
韩乐湘道:“如此说来,无极帮主必是一年高德劭,名倾四海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