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狄康微微一笑道:“在下局外人不愿卷入这场是非杀却中,何况眼前也走不了…”说着手指远处,接道:“两位一瞧就知!”
暮霭苍茫下,庄内突亮起多处火头,晚风甚劲,转瞬蔓延甚广,风助火势,烈焰冲天。
罗七胸头怒火沸腾,两足直跺,沉声道:“石大侠随我等前往尚可留得命在。”
狄康摇首道::贵庄之外已为玄武宫包围,带着诸葛湛翟中阳两人冲出,难免显此失彼。”
罗七道:“另有一条秘道出去,这秘道仅老朽一人知道。”
狄康不禁一呆,道:“如此更不能随鸵主前往了”
闻九洲已自不耐,厉-道:“却是为何?”
“舵主如有万一,我等无异待宰之兽。”狄康望了闻九洲一眼,冷笑道:“闻老师无须疾言厉色,眼前即寸步难行。”右掌疾望空中挥去。
只听一声闷嚎距身三丈开外一株合抱参天大树上突飞坠下一玄武宫匪徒,手持毒弩待发,毒弩泛着蓝汪汪光华,与闻九洲掌心托着的无异。
另一株大树上弓弦微响,一只毒弩劲疾无比带着一股急风射向狄康背上。
狄康警觉,似已过迟,右背为毒弩射中,穿衣而过,突反震弹飞离背,坠地折为两截。
罗七与闻九洲不禁骇然变色。
庄内烈焰冲天,热气逼人,四外一阵阵刺耳啸声,此落彼起。
罗七大-道:“石大侠还不速随老朽走?”
狄康一式潜龙升天拔起,右掌劈出一股罡力。
藏身树上匪徒如断线之鸢般带着一股飞洒鲜血坠下地来,髓裂浆溢,惨不忍睹。
远处火光中忽奔来十数人,浑身带伤并有焦灼伤痕,罗七凝目望去,见是本庄高手,不禁心情略宽,招手率众往南奔去。
狄康微一踌躇,随着闻九洲身后离去。
闻九洲道:“石大侠改变心意了么?”
狄康道:“在下伤了玄武宫两人,玄武宫岂肯放过在下,此一时彼一时尔。”说时已奔入一幢高墙大屋,窜入一间方广十丈密室,黑黝黝地伸手不见五指。
石门隆隆关上,室中燠热难耐,使人窒闷,心中发恶。
狄康凝目巡视室中一眼,只觉这是一间空室,心内大感困惑,突感脚底一沉,地面缓缓望下降去。
下降缓慢,忽身形一震,已然落实,狄康估计约下沉十余丈,前方可见昏黄灯火,一条甬道中悬着一盏气死风灯,甬道两侧显出数处门户。
狄康暗道:“诸葛湛无疑是囚在此处了。”
罗七率着手下向甬道中走去,才走出数步,疾然回面,发现狄康亦在内,忙道:“悔不听石大侠之言,如今悔恨莫及。”
狄康微微一笑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事已至此也不必追悔了。”
罗七叹息一声,奔往一处铁门,拉开外拴推门而入,只见一目光炯炯,发须斑白老者躺在榻上。
老叟目中逼射怒光,大-道:“罗七,你来此则甚?”仍然睡在榻上一劲不动-
声如雷,室中嗡鸣不绝,震耳欲聋。
罗七抱拳微笑道:“奉命护送前辈去总坛,教主欲与前辈商量武林大局。”说着以目示意两名手下。
、
一双大汉趋向榻前,将诸葛湛扶起-
狄康暗道:“原来诸葛前辈已被点了四肢穴道,不能动弹。”
诸葛湛目光逼射,嘿嘿冷笑不住道:“什么奉命护送,分明情势危凶,急急逃命,尚要扶持老夫藉作护符么?”
罗七闻言不禁怒气填膺,杀机猛萌,但诸葛湛系教主严嘱善待,不敢违忤,佯装末闻,大喝道:“走!”
狄康忙道:“请问舵主,现在就走么?那翟中阳香主咧?”
罗七道:“此刻不走,还待何时,翟香主现在邻室,老朽已命人作一软兜抬走。”
狄康道:“途中平安么?”
闻九洲冷笑道:“石大侠太胆小了。”
狄康鼻中怒哼一声道:“紫衣教主竟用两位昏庸无知、刚愎自用之人付以重托,委实有目无珠。”
闻九洲罗七闻言不禁面红耳赤,却敢怒而不敢言,方才目睹狄康一手旷绝武功,此时不宜翻脸,而且更无必胜把握。
狄康似知言语过重,立变为和颜悦色道:“在下并非有心讥刺二位,目前情势危在眉睫,稍一不慎,必导至万胡不复之地,在下意欲知我等逃往何处,再思忖应如何避过玄武官追踪之策。”
罗七哎了一声道:“我等逃往本庄南方一处乱葬岗,距本庄有七里之遥,逃出路径为一上狭下宽的沟渠,沟渠上方已覆石板掩土,乱草丛生,不虞发现。”
狄康道:“那乱葬岗是否有玄武宫匪徒设椿埋伏,谅舵主业已探明。”
罗七道:“乱葬岗无险可守,只是一片隆起坟丘而已,玄武官匪徒决难料及棺木底下暗径通往敝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