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帆解开长衫,只见是一柄七星宝刀由丝涤系头悬挂胸前,道:“程姑娘嘱咐江某将七星刀带上,以防不测,幸江某掺着少侠挡在胸前,未让罗九娘察觉。”
狄康面色一变,欲责斥程冶梅几乎误了大事。
江秋帆忙道:“少侠不可责怪程姑娘,少侠孤身涉险,怎么放得心下,朱姑娘亦坚命江某须带七星刀。”
狄康徽叹了一声,在江秋帆手上接过宝刀疾奔而去,他已从五贝子口中得知进入之法,一路畅行无阻
猛然,只见十数丈外灯火通明,扑鼻送来旃擅芬芳,令人神情气爽。
通径愈来愈宽,可辨明是一座大殿,髹金涂朱,宏伟庄丽,一到近前,殿粱上悬立一匾,金书四个大字:“玄武真殿。”
殿正中神翕塑着披发长须玄武帝君丈六金身,足踏龟蛇。
殿梁上分悬着四盏长明灯,神案上香烛旺燃,两侧各有一长列神宠,或坐或立塑像数十具,但不知是何神只。
殿内阗无一人,虽然烛火通明,却寒意森森,阴气逼人,狄康暗道:“分明暗中尚藏有凶邪,虎视眈眈,自己身入虎穴,不可不小心翼翼。”
江秋帆虽是老辈成名人物,到此也不由心中泛出一丝寒意。
狄康默付五贝子吐露,眼神巡视殿中一眼,由神之左慢步行去,转至后殿,只见殿后一片空地,种植繁树茂密,高仅五六尺,枝头蓓蕾初绽,嫣红姹紫,五彩缤纷,馥郁清香弥漫,泌人肺腑。
令人惊异的是这花树竟是异种,毕生罕见,种植位置相互杂错,暗蕴奇门禁制。
壁顶以明珠布嵌日月星辰,散出淡淡光辉,经五色奇花反映,泛出瞠目异彩。
狄康注视了片刻,已知花阵神奇变化,蚁语传声道:“江老师请按在下步法走去,不可丝毫差误!”
江秋帆点点头这:“属下自会小心。”
狄康身形跨入这片花树中,依照河洛步法慢慢走去。
这片花树矮林至少有两里之遥。出得花林,眼前现出十数条白色小径,远处只是一片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狄康迳向右面第四条走去,疾行如飞。
蓦地——
眼前火光二兄,现出一高大秃额红袍老人挡住道路,——目光望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总护法,进入堂内为何不戴面具,因何不用暗语报告。”
狄康不禁一怔,五贝子未会吐露此点,他究竟聪明绝顶,左手在身后暗拨了江秋帆一下,止步不语,面色冷漠,目光呆滞。
江秋帆道:“总护法奉命离京,不慎中伏,身罹极重内伤。由在下护送赶返,在未服用本门灵药“红竹玉髓膏乙前不能说话。”
红袍老人不禁一怔,道:“敌方是何来历?”
“紫衣教!”
“你是何坛弟子?l
江秋帆道:“在下外坛香主江秋帆。”
红袍老人道:“随着总护法同行之人咧?”
江秋帆道:“如不嫌烦赘,容在下禀明详情!”
红袍老人道:“老朽恭听!”
江秋帆扼要-明内情,接道:“总护法仗着内功精湛,经聚着一口真气不散,倘有延误,总护法不治,阁下能担当干系么?”
红袍老人面色一变,急急转身,-道:“江香主速抱仕总护法随老朽人丹室取药。”
那红袍老人眼前照明的火光似无人撑-,飘浮在空,既非火炬,又非烛光,极似一团数百只流萤,亮映两丈方圆。
三人鱼贯飞奔而去,只见眼前现出一道石门,石门虽是敞开二尺许,但依然半开半闭,门上钉在两个鬼首铜环。
红袍老人跨入门内时,左手把定铜环疾旋了一圈,翩然闪入。
狄康与江秋帆双双掠入,只见一间五丈正方的石室,摆列着双层乌漆光亮的木架乡具,由于四壁安装长明油灯,可以清晰瞧明架上甚多瓷瓶瓷罐,均标明内贮丹药之名及何种用途。
红袍老人在架上取下一只玉瓶,拔开瓶塞,一股清香溢出,道:“总护法,容老朽喂服。”
狄康目露感激,仰面张口,只觉一股芳香清甜流液注入口腔,缓缓流入喉中。
红袍老人忖量约莫喂服了半瓶,才将玉瓶移去塞上放回木架上。
狄康迅即跌坐于地,瞑目运功调息。
红袍老人两道焖焖眼神忽落在狄康肩头钢刀上。
江秋帆不禁心神大震,暗道:“要糟,大事却误在这柄屠龙刀上。”灵机一动,笑道:“在下久居外堂香主,阁下谅系前辈高人,不知如何称呼,望乞见告,以儿失礼。”
红袍高大老人淡淡一笑道:“老朽屠震寰。”说着一顿,又道:“江香主不是说过总护法施展毒剑与那灰衣少年两败俱伤,这柄宝刀从何处得来,为何不予施展致遭紫衣匪徒毒手,老朽心料总护法决不致自铸大错。”
江秋帆淡淡一笑道:“屠前辈知道这柄宝刀来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