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怪乞”望了一望,两人当即会意,拱了拱手,转身向潮音岩洞而去。
原来星星峡二老,看了密笺后,眼中几乎冒出火来,几次三番怒视“佝偻四怪”意欲制四怪死命不可,碍于岳文骧等在旁,又不好下手,急在眼里,气在腹中,脸色格外阴沉可怕。
想星星峡二老本无大恶,只是性情刚暴,恃强好胜而已,岂料一时贪心,险些种下杀身之祸,因此将天残老怪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推源祸首,虽是天残老怪,但不是佝偻四怪助纣为虐,何能及此?愈想愈恨,岳文骧见了,即料他俩定要对四怪下杀手,自己何必在旁目睹,四怪不除,对北斗真人及星星峡二老终是隐患,于是招呼普陀散人先行离去。
果然他等一转身,星星峡二老即掌毙四怪,急急乘帆赴佝偻岛。
普陀散人及“齐鲁怪乞”尚未明就里,问及北斗真人见帆收篷,为了何故?
岳文骧将密笺之事说了。“齐鲁怪乞”尚维三大笑道:“我说这牛鼻子哪会如此见机得快,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牛鼻子这番遇上了狠手咧,反转来说,即是没有天残老怪下毒,但见你老弟刚露出一手,震宛“金环尊者”的上乘功力,也能将他们吓得夹紧尾巴狼狈而逃。”
普陀散人颔首道:“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此语则信而有徵,将天残老怪、北斗真人、星星峡二老刻划详尽。”
“齐鲁怪乞”忽接口道:“岳老弟,你刚才所用的身法,前所未见,七日来莫非有奇遇么?”
岳文骧微笑把此行经过一一说了,只瞒住如何用般若禅掌震开壁门,及壁上所留字句,他深知防微杜渐之道。
老化子口又不紧,如被邪魔得知,破壁取笈,从此武林多事矣,其实岳文骧无须顾虑,这事早经天龙禅师及洞主洞玄子两位上人洞烛几微,佛法护洞,不至时日,壁上字句绝不能显出。
普陀散人与“齐鲁怪乞”代他欣喜不已,普陀散人笑道:“可见少侠福泽天赋,天生其才,必有所用,错非此,不足以成瑚琏之器,如今老朽护洞之责已了,俟二位一行,老朽赶赴峨眉金顶,此愿既了请二位勉留两日,乘着此两日时光,潮音洞内尚藏有美酒野味,不如我等共谋一醉,及时尽兴,从此室迩人远,地角天涯,无缘可再得相见。”
言下不禁黯然神伤。
岳文骧及“齐鲁怪乞”见状,知此老性情中人,伤感惜别,不禁心中为是难过“齐鲁怪乞”连声怪嚷:“怎么散人你还存有美酒?何不早说?”
普陀散人往后洞搬出两大-美酒,及多种山鸡、野鸭、烧腊等物,排到石桌,把-中陈酒斟了三碗,笑道:“知己难得,来,来,来,我们共尽一杯,祝二位前程万里。”
三人同时举碗,一饮而尽,普陀散人不禁长叹一声道:“人生如寄,浮生若梦,老朽居此潮音岩四十余年,不过转瞬间事,四十年修为,虽觉迷途之未远,知今是而昨非,但灵台方才间,仍未能一尘不染,自惭慧根迟钝,未能答悟,但愿到峨眉金顶后,皈依我佛,得解-迷。”
又说:“老朽有事奉-两位,日后遇上陈保沅其人,就是孽孙,请代为管教。”于是将陈保沅形貌、举止说了,岳、尚两人连声应允。
过了两日,旭日初升时,岳、尚两人即告辞,普陀散人送至岩顶,殷殷话别。
岳、尚两人乘船越海抵达浙境,一路飞奔,由小径迳赴台州,沿途荒山野岭,蔓草没膝,崎岖难行。
日上中天,两人只在万山丛中,星越弹射,蓦闻一声声狼-,宛如鬼哭,摇曳空际,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两人只顾疾驰,闻得狼-,先还未在意,只说是这乱山中,狼群出没,-叫乃是常事,后愈听愈起疑,-声只在近身二、三十丈处不离发出,心料知有事故。
岳文骧仍旧谈笑自若,足不点地飞驰,这一身无相禅功护体,万邪不侵,有甚么可怯的?老化子可就沉不住气了,暗中凝气于掌,陡地照准发声处,双掌飞吐,但见两股威力无伦的劲风,将乱草急震偃展,甚么都没有发现,微闻一声冷笑,起自掌击处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