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成了宗悬案。
胡云飞也由一俊美少年,变成古稀老人了。
五十年来,他适隐昆仑,从未与人提及前事,今天柳剑雄无心追根问底,勾起胡云飞满腹辛酸,怎不叫他凄惋欲绝?
柳剑雄见老人忧伤过度,一时之间,找不出适当的话安慰他。这件武林韵事,柳剑雄知之甚详,一想自己现下不也是正当情海翻波吗?油然的泛起一股同情心,扼腕慨叹了一声。
胡云飞蓦的神目一亮,一扫满脸哀伤,不解的道:“难道柳大侠也有伤心之事?”
柳剑雄苦笑了一下道:“晚辈一身情孽,羞见武林同道。”
胡云飞点点头,徐徐的道:“明心见性,颐养天和,老朽奉劝柳大侠一句话,‘明哲保易’才是…”他说此沉了一阵,又续说道:“老朽适才在岩上已看的明白,柳大侠剑术通神,当今之世,能与你相颉颃的,放眼武林,屈指可数了,不过…凭你这等神妙剑式,牟昆仍能漏网遁逃,可见他确具绝世奇学,当是你一大劲敌。”
柳剑雄拱手称谢,蹙眉道:“晚辈侥天之幸,逼得他飞坠悬岩,不知这狗贼…”
胡云飞淡然一笑道:“凭他一身绝学,绝不会惨死绝谷,他年必将危害武林,老朽遍数当今之世,能制服牟昆之人,舍你之外,恐无别人,只是…”他愕然的蹙眉凝视,在柳剑雄的脸上扫了几遍。
柳剑雄何等聪明,躬身一揖道:“老前辈如有教言,但请明示。”
胡云飞迟疑半晌,失声轻叹道:“柳大侠气色失常,穴脉经窍,必有损伤。”
柳剑雄听了大惊失声的叫道:“老前辈真乃神人,晚辈确曾在天山之上,因坠岩伤及脑部经脉,至今未愈。”
胡云飞点点头道:“普天之下,惟独蜗居之天河金泉能疗柳大侠的宿疾,但需长期疗治。”
柳剑雄显得神情紧张地促声问道:“不知需时多久?”
胡云飞伸出三个指头一比。
柳剑雄松了口气道:“三个月?”
胡云飞摇摇头,缓缓的说了两个字:“三年。”
柳剑雄眉斜挑,惊讶出声,重复念了声:“三年!”
他猛的摇摇头道:“三年的时间太长,赶不上武当百年论剑,愧对先师泉下英灵。”
胡云飞斩钉截铁的道:“柳大侠不疗好经脉损伤,就胜不了牟昆!”
柳剑雄闻言沉默了一阵,缓缓的念道:“如今事不由已,看来我只好听其自然了。”
胡云飞颇为同情的道:“柳大侠只须静养三年,三年之后,内伤康复,牟昆虽身怀绝学,也不是柳大侠的胡手。”
柳剑雄蹙眉说道:“老前辈话虽如此,但来年论剑,如果少林门夺不到神道伏魔令…”
胡云飞摇摇头道:“国之不保,家何以堪?依老朽看,剑盟宗主之位不是武当蝉联,就必是少林夺魁。大丈夫应以苍生安危为己任,不可只顾私情,不管武林劫数,果真牟昆他日危害武林,柳大侠你又未康复,试问普天之下,谁能制得住他?”
昆仑老人大义凛然,几句话将他回住,顿时使他如梦初醒,拱手一拜道:“老前辈金玉良言,顿开晚辈茅塞。”
昆仑老人胡云飞摇手道:‘聊大侠别客气,快料理完眼前之事,请随老朽上峰疗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一点都不由人,柳剑雄只好诺诺连声,转入岩洞之内,将赵斌葬好,默祷了一番,折出洞外,又将火灵官岑化掩埋完毕,方随胡云飞上雪峰疗伤。
按下柳剑雄不表,且说这年中秋,武当山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三山五岳,各门各派乃颇有名气的武林豪杰,皆受剑盟宗主柬邀,有的是参与论剑,有的是临场视礼,大约到了三五百人。
江南武林盟主柳彤,北道上武林盟主华荣,其弟银鞭华灵,华老夫人,两家姻亲家人均欢聚武当山。
陈家沟的太极掌门人陈桐与孙儿陈仁珠,徒弟八卦金刀钟智魁,也远从河北赶来。
华山掌门,银髯叟方隆天也受邀,亲率三位高足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