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疾回楼内,只见林树德五人仍在,胡飞熊一干匪徒已不知何在,弃尸三具狰狞恐怖,不言而知仓促遁去。
林树德走向奚凤啸身前,一揖至地,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蒙相助。”
奚凤啸微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武林中人份所应为,却不料变生意外,这铁蝙蝠重现江湖,意味出武林中将起腥风血雨。”
林树德道:“阁下也不知此人来历么?”
奚凤啸摇头道:“在下虽发觉窗外潜伏有人,但不知他就是目前震惊武林之铁蝙蝠主者,发出铁蝙蝠必非寻常,难道他与玉虎帮有什么恩怨么?”
林树德道:“风闻铁蝙蝠主者即为白阳图解宝钥得主,莫非为了避火毒珠…”说此面现惊诧悲愤之容,目注在齐绍鸿首级上,接道:“避火珠乃展天行志在必得之物,如今齐贤弟身遭惨死,怀内宝珠亦告失踪…”
奚风啸诧道:“齐二庄主既遭胡飞熊毒手,避火毒珠自然是他搜去无疑了。”
林树德苦笑道:“看来,他未必得手,否则心愿既达,大可不必对林某再来胁迫,更不能将谋死齐贤弟之事宣扬,这与展天行极其不利。”
奚凤啸微笑道:“林庄主之言固然有理,但在下看法又不尽相同,玉虎帮此举志在迷惑天下武林眼目,因为武林中人均持林庄主一般看法,诿祸巧妙,庄主亦成为众矢之的。”他说明脑中萦念着一个问题深感困惑。
他疑心打出铁蝙蝠之人并非骊山二女,那展天行或是那蒙面老者,只觉内中情形愈来愈错综复杂,百思莫得其中一丝端倪,遂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林树德闻言面色大变,张口欲言,却见奚凤啸叹息一声道:“依在下之见,林庄主不如避地迁居,免罹无妄之祸。”
只见林树德目中神光如炽,满脸通红道:“拜弟惨死,此仇不相戴天,林某与展天行誓不两立。”
奚凤啸知不可再劝,微笑道:“林庄主自有主张,在下不便多言,请问玉虎帮鲁南分堂设在何处,可否赐告?”
林树德道:“在此镇东南方向约莫三十里有一乱石岗,鲁南分堂即设在此,阁下…”
语尚未了,奚凤啸略一抱拳,笑道:“多谢见告!”说时身形一幌,穿窗出外,往对街屋面落下,往东南方向奔去。
奚凤啸一阵疾奔,片刻之间已出得十余里外,沿途岗峦起伏,深棘莽林,人烟绝迹,显得异常凄清荒凉。
突然,随着劲烈晚风送来一阵奔马蹄声,不禁一怔,暗道:“这蹄声匆急,必是玉虎帮匪徒所乘。”
心念一动,疾循声扑去。
一片莽莽深林中,隐隐现出一骑一人,伏鞍控辔疾驰。
奚凤啸施展上乘轻功暗暗尾缀着。
越过两座矮山峦,凄冷月色笼罩着一片疏落的梨林,林景如烟,掩映着一幢巨宅,只见那骑快马向巨宅奔去。
马行如飞,霎那间已穿越那片梨林,奚凤啸身影如烟疾射入骑下,紧贴着马腹。
只觉马身一震,停在巨宅门前,马上人一跃下骑,迳直向内进入,轻轻一击掌,夜空中响起一声脆音。
奚凤啸藏身马腹下,偷窥那骑上人一张本来阴惨惨面孔在月色映照下愈显得森厉骇人。
突从宅屋暗影中掠出一双迅快人影,骑上人竟迎着两人而去。
奚凤啸竟趁此际,沉身地面飕起窜出,一式“鲤鱼跃波”翻至巨门上一块朽旧剥落“进士第”横匾上隐藏。
那匹坐骑惊得马首昂扬,四蹄搅动,希聿聿发出一声惊嘶。
骑上人陡然回面低喝道:“畜生,还不住嘴,鬼叫什么?”用手一招,那马匹似具有灵性,奔至骑上人身旁。
一双飞快的人影迎着骑上人低声商量了数句,立即转向飞奔离去,骑上人拉着马匹行入巨宅。
那幢巨屋,一盏灯火,幽暗阴森,似是无人居住,荒废已久的凶宅,如今竟沦为盗薮。
奚凤啸存身在匾内自问该不该进入宅中一探究竟,暗忖道:“此人面相凶恶,决非什么好路道,这幢巨宅似是绿林巨寇坐地分赃之处,倘与五虎帮并无连,岂非因循误事。”
他有心离去却又不舍,正踌躇难定之际,蓦闻一阵零乱如雷蹄声传来,只见一串人骑从梨林中穿出抵宅前。
来人正是玉虎帮鲁南分堂主胡飞熊等人,胡飞熊一跃下骑,凝目望了望巨宅一瞥道:“帮主行动真是神鬼莫测,离京来鲁隐密异常,不是方才信符传令命我等来此候他共商大计,胡某还在鼓中,看来帮主尚未抵此,我等且入内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