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去。
郑嵩燕木然呆立,眼望纯阳子身影消失后,才心神不宁走回荷风榭内。
在座诸人一见郑嵩燕神色有异,庞镇寰忙询问其故。
郑嵩燕黯然道出纯阳子之话,在座诸人相顾失色大惊。
茅焕陡然变色道:“纯阳子身危矣,可能今晚就要出事。”
“什么?”郑嵩燕惊得霍然立起,道:“茅老师据何而知?”
茅焕道:“事急矣,迟则不及,目前无暇解说清楚。”说时一拉彭天麟,首先奔出荷风榭,展天行与南天三燕怔得一怔,疾随两人身后掠去。
白云观位于西便门外,元初道士丘长春所修建,规模极为宏伟,只每年新正初一至十五开朝半月,任人顶礼膜拜外,平时观门紧闭,清静壮严。
青城纯阳子离了荷风榭后,一路流星奔返回白云观。
白云观主独癖一处跨院静室为纯阳子栖息这处,纯阳子掠至观墙外,身形疾拔,一鹤冲而起,身化“飞燕投林”绝顶轻功,悄无声息落入跨院内。
跨院三方各有静室一间,自己所居住室灯光外映,其余二间沉黑如漆。
纯阳子低声唤道:“杨春。”
室中立时趋出三个气宇轩昂,貌相威猛的劲装汉子,肃立垂手道:“恩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三人均是纯阳子嫡传俗家弟子,首徒穿黑燕杨春,次徒闪电手穆骏,三徒神弓张银弹王铮,深得其师真传,各有一身卓绝武功,在青城第二代传人中堪称翘楚。
纯阳子面色严肃道:“为师尚未去阎罗鬼峰,因询知郑嵩燕也不知仇人是谁,所以不宜造次,试想太极双环刘文杰对阎罗鬼峰视为畏途,何况为师。”说着走入室内。
尚未坐下,窗外突卷入一股阴寒微风,吹得烛焰摇摇欲熄,只闻送来一个悸人心神的森冷笑声:“纯阳子,算你见机,一踏入我这阎罗鬼峰上必遭惨死,速献出囊中那颗定风珠,可留你等活命。”
纯阳子闻声迅疾无伦伸掌拂熄室内灯火,一面取出一支两寸见方的玉盒塞在杨春怀中,蚁语传声道:“为师若危急,你不可妄拚,速逃出前往武夷将此玉盒交与你严师伯。”朗笑出声道:“窗外是那位施主,为何知贫道怀中有定风珠。”
只听阴恻恻语声答道:“定风珠乃青城镇山之宝,贵派仅寥寥数人知之,但贵派有一叛门弟子泄之于老朽。”
纯阳子沉声道:“叛门弟子何在?”
“墓木巳拱,白骨成堆了。”
玉铮早将一把铁胎宝张拉满扣着一掌银弹,阴恻恻语声未落疾向窗外打出。
一弦十三弹,疾如奔电,势若雹散,打出窗外却如泥牛入海,杳无声息。
纯阳子知祸已闯出,不禁怒视了王铮一眼。
窗外飞来一声冷笑道:“恃武顽抗,暗箭猝袭,自取死罪,恕老朽不能容情。”
纯阳子沉声道:“贫道何幸得会武林高人,死又何憾。”说着率领三徒一掠而出。
月明如洗,只见院中散立着八个面如白纸,披发拂肩的黑衣怪人,衫袂迎着夜风瑟瑟飘飞,乍睹之下,魅影幢幢,令人不寒而栗。
纯阳子冷沉目光打量了八人一眼,道:“那位是阎罗鬼峰主人?”
一个黑衣怪人阴侧侧冷笑道:“道长目力委实锐利,竟瞧出我等来历,我等乃森罗殿下勾魂鬼使,森罗殿主者片刻即至,奉劝道长速交出定风珠,免贻黄泉之恨。”
纯阳子冷冷一笑道:“定风珠乃青城镇山之宝,怎可由贫道任意携出,请上覆贵主人毋受得传言之误。”
那黑衣怪人嘿嘿发出阴森刺耳怪笑道:“道长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等奉命而来,身不由己,得罪了。”
话落,八怪人身出如电,长臂吞吐,抡转如风,幻出漫空臂影,虚中套实,奇幻绝伦。
纯阳子虽是青城名宿,却丝毫不敢托大,疾挽肩头长剑出鞘,呛螂螂一声龙吟,青虹乍吐,立起一式“万蜂扑蕊”洒下一天寒星,剑气砭骨逼人。
杨春、穆骏、王铮三人各出兵刃,寒光电奔,招式猛厉,拚斗激烈。
八勾魂鬼使武学博杂,臂攻指点却是罕见罕睹的招式,除了纯阳子略占上风外,其余三徒均是岌岌可危,首尾不能兼顾。”
蓦地——
王铮发出了一声闷哼,手中兵刃被夺出手外,只见虎口已袭,鲜血淋漓如注溢出,不禁跄踉退出一步,却不料身后勾魂鬼使奇袭而至,猿臂疾舒,五支利爪扣在肩胛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