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抱拳说道:“赵员外,事情急迫,不得已找到两位贵属。”
桂中秋道:“总捕头为何知道他们两人?”
刘俊笑笑道:“刘某再度造访,员外已然离开府上,蒙王总管见告,若要找到员外必须先找到他们两位,并告知特别联络之法,幸而找到典兄!”
桂中秋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总捕头有何紧要的事吩咐?”
刘俊凑近桂中秋身前附耳密语良久。
桂中秋面色微变,道:“此刻官兵已包围殷家汇寒舍么?总捕头,请见告是何人诬谄学生与廷平郑氏勾结,里应外合兴兵谋叛。”
刘俊摇首答道:“刘某也蒙在鼓里恕难臆测,不过刘某力保绝无其事,坚称员外富将陶朱,买卖产业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未免引人-嫉,再说员外豢养武师家奴,为保全财业此点人情之常。”
桂中秋道:“总捕头是要学生折返殷家汇么?”
“刘某一路赶来,途中思付再三,只觉员外还是不回去较为上策。”接着又附耳密语良久。
桂中秋连连点头,道:“总捕头,此计高明,学生事后必有重酬,典化、尤三郎,你随刘总捕头赶回殷家汇。”
典化二人躬身领命。
桂中秋又将尤三郎招了过来,低语密嘱。
尤三郎道:“老爷子请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
刘俊立即告辞离去。
桂中秋目露杀机,冷笑道:“老夫誓必杀了你们,方稍心头之恨!”
郝健雄一跃而入,道:“老爷子,你要杀谁?”
“老夫要杀吴越、陈锦洪、鲁宏达还有刘俊!”
郝健雄系天鹰帮追随桂中秋的心腹死党,闻言心中自是明白,道:“方才刘俊找来何事?”
桂中秋不答,良久才道:“殷家汇基业废于一旦,恐怕回不去了,如不出老夫所料,密告老夫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必是他们三人先发制人之策。”言毕忽长叹一声道:“郝健雄弟,你我共事已久,你真知道老夫多少?”
郝健雄道:“属下不知,只知老爷子确是桂中秋,但老爷子往事真如外间传言么?”
桂中秋忽朝窗外低喝道:“谁?”
郝健雄不由自主转身望去。
桂中秋忽一掌按在郝健雄胸后,立时震断心脉,仆尸在地。
口口口
江岸一艘巨舟船中坐着无影刀薛瑜、乾坤醉客夏衡两人对酌小饮。
薛瑜道:“他们回来啦!”
舱外鱼贯探入刘俊、尤三郎、典化三人。
不言而知,刘俊系简松逸所扮,符韶、蒲敖易容扮作尤三郎、典化。
简松逸笑道:“桂中秋真个心狠手辣,连追随多年的郝健雄亦杀之灭口!”
蒲敖道:“谁叫郝健雄知他就是桂中秋,除他之外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他是赵君山员外。”
符韶道:“倘符某猜得不错,桂中秋此刻必岌岌自危,进退两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郝健雄死得不冤,反正他随来之人也一个休想活命。”
简松逸诧道:“他真个如此心狠手辣么?”
蒲敖摇首冷笑道:“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易了容,并非在天鹰帮中桂中秋形貌,如今他形迹忽被暴露,又须更换形貌,而又不愿属下知之,是以说更为凶险艰危!”
简松逸诧道:“蒲老是指桂中秋更换形貌,单独行事么?”
“不错!”
“如此说来,桂中秋必将掀起一场弥天浩劫。”薛瑜道:“少侠不可不釜底抽薪,以防不测。”
简松逸微笑道:“只有吴越在,绝可熄灭一场滔天血腥浩劫,而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瑜诧道:“少侠仍要继续扮作吴越么?”
简松逸道:“在下之意正是如此,不如此防司徒婵娟挺而走险,反而误了大事,在下这就去见司徒婵娟。”
口口口
安庆,地滨长江北岸,开府甚早,宋称准南西路,元代属于安庆路,明初改称江宁府,后复称安庆府,隶南京,清代属安徽省。
“方舆纪要”称安庆为淮腹之屏蔽,江介之要街,为兵家必争之要地,形势险要。
东门外淮城里许迎江寺内一塔高耸凌霄,浮屠九级,四面有门,每层均塑有像,原名“万佛塔”亦名“镇风塔”每当中秋之夜,月白风清,江中塔影无数,随波摇动,令人叹为观止,相传此为万塔来朝,故有塔王之称。
这日九层塔上南向塔门立着一个紫衣少女,虽纱巾蒙面,却掩不住绰约丰神,尤以风动罗袂,飘飘起舞,冰肌玉骨,几疑九天仙女临凡。
少女正是司徒婵娟,闷居无聊,独自登临塔上,俯视全城风物尽收眼底,极目四眺,则大江浩荡,风帆沙鸟,桅椿如云,紫色如夜,不禁胸怀舒畅。
忽闻身后送来清朗语声道:“姑娘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