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白苦笑道:“无须致谢,为了阎兄也为了白某不得不如此。”说时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与阎白枫分服。
阎白枫接过,却未服下,面现迟疑之色。
司徒白冷笑道:“你以为强敌已除?未必,更有强敌相继而至,如不服下,先死的必是阎兄!”
阎白枫闻言忙将丹丸咽下,道:“阎某并无有何畏忌,只是心想如何能避开强敌安然到达冷蔷宫。”
忽闻随风送来一个阴沉冷笑道:“别做梦了,你们此生永无进入冷蔷宫的机会,老朽不愿乘人于危,不然方才早就现身了。”
话落两条身影疾飘掠了出来。
只见是两个黑巾蒙面老者,各穿着一袭宽大黑袍。
阎白枫药丸入腹,只觉丹田泛起一股奇热,缓缓循着血行密布全身,精神倏感一振,沉声道:“两位是何来历?为何藏首缩尾?”
左立蒙面老者道:“老朽两人舆二位并无深仇大恨,只是受人之托而已,是以不愿以真面目相见,不过二位只要能接下我们九招,立即挥面就走!”
言毕,一双蒙面老者忽身形分开,各择阎白枫司徒白迎面而去。
阎白枫呵呵大笑道:“尊驾真是快人快语,就这么办!”
迎面老者忽出双掌,一式双风贯耳击向阎白枫而去,掌劲沉猛。
阎白枫以鬼影子之名身法迅如鬼魅享譬江湖,原欲能避开对方九招就可罢手休战。
那知对方竟算准了他避闪方位,拳式不变,无巧不巧地两拳击在阎白枫双肩上。
咚的一声,阎白枫如中千斤,跃跃退了两步,立感气狂心逆。
对方大笑道:“只闪不攻,你失算了,提防老朽第二招!”
阎白枫已知自己失算,厉啸一声身形腾起飞鹰攫冤般扑出。
叭叭两声脆响,阎白枫两颊又受了两记耳光。
打得着实不轻,阎白枫牙血进溢口外,眼中金花乱涌,不由怒发如狂以大力金刚手法展出。
九招转瞬过去,每一招阎白枫却扑了一记重的,尤其最后一招双掌击实在前胸?顿时踉跄倒撞出七八步方始停住,喉中一甜,喷出一股如泉鲜血。
只听那蒙面老叟大笑道:“好,能接下老朽九招可算难能可贵,老朽言出如山,决不反悔,咱们走!”
阎白枫神定目明,发现司徒白身躯靠着一株树干上,嘴角溢流鲜血,目光暗淡无神。只觉自己全身疲乏无力,血涌气逆,不觉凄笑了笑,缓缓走向司徒白身前。
司徒白语声微弱道:“他说的一点不错,你我此是无望到达冷蔷宫了!”
阎白枫不由呆立如鸡,双目发怔。
司徒白叹息一声道:“你我内腑已损,决无力再战,亦无法行动自如,纵有仙丹妙药也要调息半年才可活命,阎兄倘不信,不妨试运真气瞧瞧。”
阎白枫忙运真气一试,只觉体内剧痛如割,头晕目眩,不觉一股黑血夺腔喷出。
司徒白亦轰然一声跌坐于地,闭目面泛凄然笑容。
阎白枫强撑着剧痛,道:“司徒兄,你是如何了?”
司徒白闭目不答。
阎白枫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不支跌坐于地,凄然惨叫司徒兄。
连唤了数声,才见司徒白缓缓张开两眼,微弱答道:“不要妄费心机了,你我偌大年纪死不为夭,死有何憾!”
阎白枫嘴角咧了一咧,道:“司徒兄,是阎某先死还是司徒兄先死?”
司徒白道:“谁先谁后还不是一样!”
“一点活命机会都无有了么?”
“阎兄还想活?”
“阎某心有不甘!”
司徒白缓缓立起,叹息道:“你我且离开此地,觅一隐秘之处藏身。”
阎白枫似感精神稍振,道:“如此说来,你我还有活命希望!”独自站了起来。
司徒白摇摇首道:“若静坐不动,调息养伤,或可苟延一月,倘心神浮燥,轻举妄动,最多可活一个对时。”言毕身形缓缓走去。
此刻,阎白枫已然坚信司徒白之言无疑,默然无语随着司徒白离去。
两人费尽艰辛,强支着伤势,才算觅获一处山洞。
洞石大,尚有残存兽骨,几截焦紫灶坑,不言而知猎人留下。
司徒白缓缓坐了下来,望也不望阎白枫一眼,闭目养神。
阎白枫喃喃自语道:“阎某心有不甘…死得不甘瞑目…”
司徒白慢慢张开双眼,道:“阎兄不要自欺欺人,有何不甘?你一生血腥双手,凶残暴戾,在你手中丧生之人他们都心甘,只有兄弟明知阎兄说的是何话,也唯唯喏喏当作信以为真!”
阎白枫面现愧容,道:“行走江湖,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只怪阎某当初一念之差,误入歧途,这么些年来,阎某自信未向司徒兄说过一句假话。”
司徒白道:“真的么?”
阎白枫道:“一点不错!”语音虽微弱,但神情却斩钉截铁。
司徒白淡然一笑道:“阎兄托兄弟前往冷蔷宫一行,所言一点没有欺诈么?”
阎白枫不禁呆住。
司徒白长叹一声道:“想不到阎兄临死还要找一个垫背的!”接着又摇首太息一声道:“倘兄弟所料不差,那长江镖局总镖头颜中铮必落在阎兄手中,可怜颜中铮至今尚把阎兄当作救命恩人为你冶剑。”
阎白枫心神猛震,伤痛加剧,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凄然一笑道:“钦佩,我阎白枫自愧不如,阎某只是想司徒兄能去冷蔷宫一道,救出颜中铮及带走古剑,了却阎某心愿!”
司徒白道:“只是为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