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道:“老醉鬼有自知之明,长江后狼推前狼,一辈新人换旧人…”
话犹未了,舒翔飞忽感肩头玉昊钩一震,情知有异,忙低声道:“有妖邪隐在近处!”
郑奇怔得一怔,倏扬声大笑道:“何物妖邪鬼祟行藏,还不速速现身!”
突闻一声阴侧侧笑声传来道:“醉鬼,我找你不是一天了!想不到你这老醉鬼竟藏身嘉陵江边!”
江滨本多石崖,只见崖后纷纷闪出十多条人影,为首者是一身着云白布衫老人。
话声阴冷如冰,令人不寒而颤。
这老人不独白衣,白鞋白襟,而且银发霜鬓皓须,面肤苍白如纸,目中神光像两道霜刃般,慑人心魄。
郑奇缓缓立起,向舒翔飞低声道:“此人就是白骨老魅,似倾巢而出,不知何往?紧随老魅之人却不是白骨门中,老弟紧记,切不容一人漏网!”
舒翔飞巳瞥明白骨老魅身后走一年约五旬儒生,隆额猴腮,嘴角微露一丝冷笑,一袭宽大黑衫随风飘飞,两臂特长,步履轻灵,异常惑目刺眼。
白骨老魅见郑奇一味与舒翔飞低语,心中甚是不耐,冷冷说道:“醉鬼,你此刻安排后事,不嫌太晚了么?”
郑奇哈哈大笑道:“安排后事的不是老醉鬼?是你!”
身形一跃,宛如飞鸟般落在江岸上。
白骨门下身影纷纷疾闪,布设奇门阵式,将醉济颠郑奇圈在当中。
这时黑衫儒生却轻飘飘掠上船首,两道锐厉眼神凝注在舒翔飞肩头那柄玉昊钩上,久久不移。
舒翔飞面色一沉,道:“朋友,你我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那为何登上在下舟中?”
黑衫儒生道:“老朽只想问明一事!”
“快说!”
“你那肩头佩剑得自何处?”
舒翔飞恍然明白这黑衫儒生无疑是玄阴教中高手,不然何以能知玉昊钩形状,不禁朗笑道:“家传古剑,岂是朋友能觊
觎垂涎的么?”
黑衫儒生面色漠然,道:“此剑何名?”
“斩魔!”
黑衫儒生不禁一怔,突目中神光逼射,沉声道:“解下此剑让老朽瞧瞧!”
舒翔飞不禁展齿而笑,笑黑衫儒生不自量力,竟大言不惭。
这时,江岸上郑奇与白骨门下已展开激烈拼斗,休看郑奇平时游戏风尘,但似已瞧出今日是其生死关头,展开了一身绝学,嘴里却不干不净,激怒得白骨魔君喉中怒啸频频,须发根根猬立。
舒翔飞瞧出郑奇动了真火,也瞧出郑奇分毫都不敢大意,白骨门下为他狠辣奇诡的掌指迫得险象环生,心料郑奇必不能持久,自己应先制住黑衫儒生,才可行身援手。
但诧异四老及舟中等人不知何往,一个均未曾现身。
蓦地。
黑衫儒生长臂疾伸,攫向舒翔飞肩头。
端的快逾闪电,五指堪堪触及剑柄,舒翔飞矮身一塌,左手两指飞点向黑衫儒生“乳中”穴,右臂如刃劈去。
他那里也是快极,如黑衫儒生真个被舒翔飞掌指所中,不一臂断除也功力半废。
黑衫儒生万未料到舒翔飞身如此广绝奇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飞身疾退,右臂仍未回撤,幻化一片掌影袭向舒翔飞而去。
高手过招,绝不能失去先机,生死取决于俄顷间,是以他先发制人。
舒翔飞顿觉衫儒生掌式委实奇诡,似真似幻,几乎罩向自己全身重穴,带出寒凉澈骨嘶嘶掌风,自己也不敢大意,展开了菩提禅掌,一式紧接着一式。
十二式后舒翔飞突施一招“莲台化雨”霎时掌影遮天蔽地袭向黑衫儒生。
黑衫儒生自舒翔飞展出菩提禅掌后,认出是禅门奇学,无形潜罡疾涌,重逾山岳,不禁大感凛骇“莲台化雨”无坚不摧,掌式缓得一缓,却见舒翔飞肩头玉昊钩自动夺鞘飞出,一道寒芒卷向自身,由不得亡魂皆冒,惨叫出声。
只见黑衫儒生双臂一腿被犀利寒芒切下,立时倒下昏绝过去,血涌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