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所,如肯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那红衣姑娘忽然笑得花枝招展地道:“哈哈,你要找阎罗恨郭老前辈!姥姥,你相信他话么?”
那老太婆也是听得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便皱起鸡皮老脸道:“他老人家并不在梵净山。”
在不在梵净山是另一个问题,至少从她的话意里,已知道阎罗恨郭竞天确在人间,且对方还知道阎罗很郭竞天的住处,有了这点口风,他已是大喜过望,当下恭恭敬敬的向老太婆拱手一揖道:“请姥姥大发慈悲,赐告郭老前辈清修之所,晚辈感激无涯。”
那老太婆叹了一口气,道:“凡是认识他老人家的人,谁也不会告诉你的!”
铁英奇不由得大声道:“为什么?”
“那是老人家对仍愿与他保持感情的朋友的唯一要求,铁少侠该不会见怪老身吧!”
铁英奇身入江湖,时间虽短,但对江湖人物的怪脾气,和一诺千金的美德,却是颇有认识,知道这老太婆不会将阎罗恨的住所告诉他,也不过份强求,其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因为,他从那老太婆的话语中,听出阎罗恨郭竞天虽不住在梵净山,至少也不会离得太远,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中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偏不相信自己就会找不到他,于是,又谢了那老太婆,回身就走。
哪知那红衣姑娘又横身阻住他道:“你请他老人家为谁治病?”
铁英奇何等聪慧之人,一听她的口风,便知大有可为,当时便将百灵仙子苏梅苓受伤不治事,用诚恳的态度,悲戚的语调,说给那红衣姑娘听。
那红衣姑娘甚是感动,秀目之内蕴满了晶莹的泪水,滚来滚去,几欲夺眶而出,原先那股调皮蛮横的气势,顿时全敛,轻轻的叫了一声:“姥姥…”
那老太婆别过脸去,没有答理她。
那红衣姑娘一跺莲足,下了决心,道:“我告诉你!”
那老太婆神色一震,道:“汶姑娘,你忘了我们对他老人家许的承诺了么?”
那红衣姑娘一脸凄然之色道:“那位苏家姐姐太可怜了,我们要再拘于小节,还谈什么正义、走什么江湖,我想就是爹爹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那红衣姑娘一阵激昂之后,并未马上说出阎罗恨郭竞天隐居之地,却螓首低垂,沉思起来。
铁英奇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快要跳出口的一颗心,静等着红衣姑娘最后的决定。
那红衣姑娘忽然脸上露出了笑容,拍着手道:“我有了主意,我们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打一个哑迷吧!”
铁英奇不知她要说什么隐晦之言,生怕猜不出来,误了大事,神色紧张地竖起了双耳。
那红衣姑娘秀目落向那匹无鞍的墨龙驹身上,还没有开口,铁英奇以为她仍想得到那匹墨龙驹,忙慷慨地先道:“姑娘如果喜欢墨龙驹,就请姑娘留下它好了。”
那红衣姑娘嫣然一笑道:“谢谢你的好意,那是他老人家送给你的呀!”
“他老人家”四字,语音特重,震得铁英奇神智一朗,向那红衣姑娘一揖到地道:“谢谢姑娘的指教!”连她的姓名都忘了问,就跳上墨龙驹,折转马头,朝来路奔回。
背后,还听得那红衣姑娘清脆的声音呼道:“见了竹哥哥,请你对他说,他为什么好久不到梵净山来了?”
铁英奇一阵风似的回到遇见黄袍老人的那座山谷,对黄袍老人送给他的那匹墨龙驹清叱一声,道:“走!回到你的主人那里去!”
那墨龙驹昂首长嘶,越过铁英奇,率先疾奔。
铁英奇心中好不高兴,一声长啸锨天而起,只震得山鸣谷应。
二骑一人,在崎岖绝谷之内,转来转去,奔腾了半天,最后,走入一条长达数里的山洞,再出洞时,迎面一片四季如春的林园,阵阵花香袭来,精神一朗,二骑一人,已停步在一所竹楼茅屋之前了。
铁英奇跳身下马,不敢擅自入屋。对着门朗声朝屋内道:“晚辈铁英奇,请郭老前辈赐见。”
室内寂然无声,铁英奇又请见了两次,仍是无人答理。
铁奖奇只好自行推门而入,进门是待客用的客厅,竹椅竹儿简单朴实,极为雅致,收拾得灰尘不染,使人油然而生一种清新之感。
左边壁上,挂着一幅“洞天山堂图”用笔草草,近视几显物,远观则景物灿然。
铁英奇翰墨之学,造诣极深,微一掠视,使识出这幅“洞天山堂图”乃是北宋大家董源的真笔。
右边壁上,也挂了一幅书画,那是南宋大家梁楷用减笔体所作的“雪景山水”全图墨色运用得非常巧妙,把自然生命,表现得精妙至极。
这两幅画,都是难得的名家真迹,可见这位老人家独具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