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道:“这人为何未再现身,大概己至地头,听他语声苍沉,莫非就是那红衣少女所说黑面老人…”
方一动念,即拔身纵去,此时又听到细如以烟之声飘送入耳道:“你可循石林隙径步人,见奇即拐,左三右二,不可妄改,自能见上老夫。”岳洋心中一颤,知遇上功力卓绝的风尘奇人,遂向天空拱了拱手道:“多承老前辈指教!”
随即,岳洋便放开身形向石林隙径走入,径如蛛网扇张,如不是刚才听见指点,必无所适从。
岳洋左拐右弯,路转峰回,片刻之后,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只见石林中现出一泓寒潭,广可亩许,月映潭心,群峰倒映,水波一平如镜,心胸不禁为之一开。
潭那面架着一座水阁,树皮盖顶,树木为屋,屋前延伸出一条木板,长可大许,一个长须老者端坐板端,两足垂沾水面,目中冷电寒芒逼射着岳洋。
岳洋迟疑了一下,高声说道:“老前辈,是否容晚辈一见?”
老人哈哈笑道:“你不会飞渡过来么?这还用问。”
岳洋心说:“你是存心考我的武功,十数丈距离尚难不倒我!”
他提聚了一口丹田真气“嗖”地一鹤冲天而起六七丈高下,疾变苍鸷展翅身法,蓦地弓腰一平身形,四肢张扩,旋飘而落,宛如落叶飞絮,身形极美。
那老叟目睹岳洋轻功竟如此精湛,不禁赞道:“好七禽身法!”
在岳洋下降之时,他坐式不变,突平平升起,双足一沾板缘,身形疾闪掠入水阁中,转身仁立。
这时,岳洋已落在木板上,笑道:“晚辈现丑!”说时人却已向水阁而去。
那老者目中满是惊诧之色,一转不转地望着岳洋。
岳洋又道:“老前辈请示名号,以免晚辈失礼。”话落人已落在老者身前。
老叟答道:“伤心遁世之人!忘姓名己久,你姑且称残叟吧!”
岳洋闻言不禁一怔,目光落处,忽见老叟两臂断除,各安装一只铜手,断痕相接之处用三支装上机括可以伸屈的铜条,延伸至肩部,制作得异常灵巧。
老叟道:“老朽就是那红衣小妮子所说的断臂老人。”
因光线幽暗,瞧不清老人是否黑面,岳洋早就心疑,经老叟道破,不禁惊异地望了那老叟一眼道:“老前辈想是隐在一侧察视晚辈已久,但不知老前辈为何不愿与红衣少女见面?”
老是长叹一声道:“你知道这小妮子是什么人?她就是金臂人卫飞龙独生爱女,卫飞龙也就是老朽不肖之徒。”
岳洋心神为之一震,道:“那么已故雪莲教教主也是老前辈高足么?”
老叟答道:“伪貌良善,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老朽既不能察苗杰于前,又自设卫飞龙于后,说来徒增痛心。”
岳洋心内惊诧不已,暗道:“这老人怎么没有知人之明,竟传艺非人,一误再误。”
老叟目光阴冷,沉声道:“何敢腹诽老朽无知人之明,一误再误?”
岳洋大惊,忖道:“这位老者既可察色辨人心念,怎会误传非人?”
老叟也不再言,燃亮一盏油灯,指看两把竹椅,道:“小友,你且坐下,待老朽一叙前因后果。”
岳洋道谢了一声,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娓娓而谈。
原来苗杰与卫飞龙都是孤儿,老叟因见他们根骨奇佳,不禁动了收徒之念,将他们先后携之返山。
苗卫二人虽小,却都是天生恶根,伤生嗜杀,飞禽走兽遇上他们不死必伤,老叟虽然知道,却抱着有教无类之念,除了传授武功之外,并授以孔孟之学,苦心孤诣,欲改变他们品性。哪知他们大奸若诚,对老叟尊敬厚待,背地里却为非作歹,老叟竟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