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寺只有这一条通径么?”贺束兰问道。
言下之意,若有别径可行,不欲由岳洋独身涉险。
智狐双眉一皱,摇摇头。
“依常某所料,恐无别径可择。匪徒借地形天险,故而有恃无恐。不过兰姑娘请放心,岳少侠福泽深厚,有惊无险,包在我身上,事毕之后,还你一个活蹦鲜跳的岳少侠来。”
贺束兰闻言满面绯红,白了常柏呈一眼,暗骂:“贫嘴!”
正在此际,忽地一声惨叫袅袅而至,贺束兰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手足冰冷,抬目望去,只见一身形坠下。
诸人急忙前去察视,只见是一具脑骨碎裂鲜血满身的死尸。
看这死尸衣着,并不是岳洋。
贺束兰长吁了一口气,诸女也如释负重似地离开。
接着,只听随风飘来岳洋与人朗朗讲话及大笑声,清晰入耳。
贺束兰料知岳洋必有一番激烈的搏斗,竟命诸女一列散开,慎防岳洋有失,以便及时接救。
果然,忽听岳洋“哎呀”一声传出,身形急坠而下,凤儿距身最近,慌得疾逾飘风般掠去一把抱住。
凤儿面红过耳,缓缓放下岳洋,柔声低问道:“你受伤了?”
委婉体贴,柔情万种。
贺束兰等电射而至,同声慰问备至,岳洋心感不已。
岳洋摇首一笑,那柄雄剑已脱手掷在丈外之处,身形一晃,捞在手中,双肩一振,潜龙升天冲起,疾掠上崖。
崖上老叟只道岳洋已葬身崖下,正在调息波荡不已的气血,忽见岳洋身形又现,不由心神二震。
只见岳洋朗笑道:“老人家,方才在下不慎失足,并非落败。七招已过了五招,尚欠两招,请你一并赐教!”
老叟凝注岳洋面上久之,长叹了一声。
“岁月蹉跎,英雄老去,谅老朽最后两招,就是胜了你,也不足以增添光荣。”说完,掠去无影。
“老人家,请留步!”岳洋喊着,身形疾射,追了上去。
但是,这老叟去得疾快,早已不见了踪迹。岳洋知道,他最后两招说不定可胜自己,他不使出这最后两招乃因爱岳洋资质根骨奇佳,而且先施三招也留了三分余地。
若论真才实学,功力火候,岳洋万万不及老叟,岳洋自有自知之明。
念及此处,岳洋不禁有茫然若失之感。想罢一路疾跃而上,坦然无阻。
正行之间,忽闻身后一声娇呼:“洋弟!”岳洋转身下望,只见贺束兰疾跃起来,不禁微笑了笑:
“兰姐,你怎么也来了!”
“是我放心不下…”
贺束兰说时柳眉一挑,嗔道:“我来,你不愿意么?”
岳洋忙赔不是,并肩而上。
登上岭顶,只见古木苍郁,松柏万柯,涛声盈耳,夹道阴凉,松柏掩映间隐隐可见,红墙绿瓦,重檐飞栋,景色胜人。
贺束兰冷冷地笑了一笑。
“好个清静禅林,不意竟成藏垢纳污的所在。”
突然,一个清瘦老僧快步走出松林小径,身形步法不似具有武功模样。
老僧年在八旬之间,右腕套一串檀木佛珠,匆匆走近打-稽首道:“两位可是来寻找木龙子的?”
岳洋忙施札:“正是,大师…”
“贫僧乃是本寺方丈广慧。本寺近年为木龙子等强占,无法无天,令人发指,奈贫道等人不知武功,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今蒙二位施主解救,鸿恩难谢。无奈木龙子等人现已逃走…”
岳洋大惊道:“木龙子逃走了么?此山难道另有道路可行不成?”
“并无他途。木龙子本在寺外设下埋伏,以防不测,谁料片刻之间,有一青衫老叟上山示警,使木龙子立改心意,由寺后绝壁攀葛逃走了。”
贺束兰听出话风,即道:“方丈,木龙子所囚之人可在寺中么?”
“贫道就是为此而来,被囚之人虽尚活着却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离死不远,救出也是枉然。”
岳洋不禁色变,忙道:“有劳方丈引我二人前去察视被囚之人。”
“两位施主请!”
福寿寺建筑巍峨,殿宇宽敞,禅房幽静,使人尘虑尽消。
两人无心乃此,匆匆随广慧方丈绕过数重大殿,走向一处凿开崖石贮藏僧众食粮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