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充耳不闻,牟汉平大病初愈,身体虽感虚弱,但功力基础深固,血脉通畅以后,除却体力孱弱,一切皆已恢复如常。他功凝左掌,右手执剑,对窗虎视,丝毫不敢放松,突地窗下一声极细微的响动,蓦然一条黑影暴射而起,抖手抛出一物,直向屋中掷来,牟汉平腾身跃起,迎着抛来之物一掌挥出,陡闻“波”的一声,那抛来之物应声爆开。薛伏莲一声娇叱,电疾劈出一掌,然而慢得一步,那爆开之物溅出一股淡淡白烟,直向两人身上飞洒而来,薛伏莲一声未叫出口,蓦觉浑身一震,和牟汉平双双跌仆在地。
院中铁堡主见屋中一阵响动后再无声息,知道瘦书生查良已暗算得手,于是略一挥手,群豪蜂涌向屋中冲去。
戚碧戈因怀有鬼胎,一马当先冲至门边,抬腿将门踢开,晃亮火折向屋中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僵立当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后边的人陆续进房来,看得情形尽皆面面相觑,戚碧戈双眼冒火,侧目怒瞪一下铁堡主,冷冷道:“铁老当真妙计,迷魂砂确也神奇,但不知两人捉住以后,送到何处去呢?”
铁堡主皱纹满布的脸上阵青阵白,半晌无言,戚碧戈阴声道:“铁老如此作为,是当真不把我老戚放在眼里了?”
铁堡主尴尬的道:“戚兄说的哪里话来…”
戚碧戈眼光森寒如冰,冷冷的注视着他,嘎声道:“那么铁老将人擒住何处去了?”
铁堡主蹙眉道:“老朽实也大感意外,不知这二人为何突然失踪?”
戚碧戈刺耳地阴笑数声道:“铁老当真把我老戚当作三尺孩童么?”
铁堡主忍气和声道:“戚兄这话怎讲?”
戚碧戈厉声道:“适才你已吩咐查良将人擒获之后,立刻移走藏匿,你道真能:降我瞒过吗?”
铁堡主大怒道:“老朽虽然不才,尚不屑作此卑劣之事,戚兄怎可这样含血喷人?”
戚碧戈狞恶的道:“铁老既说不是将人移走,查良为何不在?”
铁堡主登时语塞,戚碧戈神情凶恶,一声狞笑道:“铁老今日如此戏弄兄弟,我老戚倒要领教。”
戚碧戈语气一毕,凌云崖众人立刻亮出兵刃,将铁堡主和恶樵夫贡泯包围,正值双方弩张剑拔,一触即发之际,突听一人惊呼道:“窗外那人可是查良?”
铁堡主暗暗倒抽一口冷气,飞身跃出窗外,周围略作检视,再俯身拍活查良被点脉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查良羞窘满面,赧然道:“小可按计,将迷魂砂掷入,陡觉背后风声一动,穴道即被制住…”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尽皆骇异神色,要知瘦书生查良,自出道闯荡以来,不数年即崛起江湖,手底功夫甚为了得,如今人影未见,即为所制,此人武功之高,当可想而知。戚碧戈突地机伶伶的打个寒颤,他想起了手段残酷,武功绝强的天山痴嬷,回身急急的向铁堡主拱拱手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此别过。”言罢即匆匆率领“凌云崖”众人越墙落荒而去。
铁堡主眼望“凌云崖”众人在夜色中消失,恨恨的跺了下脚,也领着杳良和贡泯怏怏离去,在这两拨人马离开不久,突然墙下矮树丛中一阵“索索”轻响,一条人影缓缓走出。
那人腋下挟着薛伏莲和牟汉平两人,缓步来至窗前垫步跳入屋里,将他俩放倒在床上,他怪异的皱了皱鼻尖,五指挥处,薛伏莲和牟汉平悠悠醒转,他嚷道:“小子,起来啦!”
牟汉平睁开眼睛,晨光微曦中,看清床前站着之人,不禁心中一阵狂喜,挺身跳落床上,扑倒跪地,鼻腔一阵酸涩,喉咙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这人竟是神拳无敌邱伯起,他细细的将牟汉平打量一会,道:“你病了一场么?”
牟汉平咽声道:“是的,晚辈因刚遭大变,心中伤痛,脉内积了淤血,方才始被薛姑娘以真力打通。”
邱伯起抬头望望薛伏莲,她本早已伫立在旁,这时裣衽为礼,他冷冷的点点头向牟汉平道:“你起来,娘儿呢?”
牟汉平站起身道:“弟子在洛阳荆府即与荆姑娘分手,不知现在何处?”
邱伯起怒道:“我不是告诉你要照顾她吗?”
牟汉平低头不响,邱伯起怒哼一声,道:“瞧不出你这小子倒是喜新厌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