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牟汉平,闻言之下,不由一阵疑惑,谨慎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真的想说些什么?薛伏莲,你…”他才说到这里,薛伏莲猛的挣脱他的手指,像发了狂一样飞奔而去。
牟汉平怔了怔,本能的追出几步,便立刻就停止了,他靠近一块山岩,他思索薛伏莲的话,想到韩梅蕊,也想到申妙嫦…
山区的生活是平静的,但是在平静中,谁也触摸得到那种沉闷紧张的气份,山雨欲来前的寂然,往往便是风号雷奔大震荡的前奏。
牟汉平自从被沙俊峰带到“铁胆墟”在焦急的期盼中,心情渐渐比较烦躁起来,他已多少失去了才开始时那种沉稳的安祥,因为,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待多久?
与“凌云崖”的仇怨,是必须要解决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他喜欢越早了断越好,他厌恶像这种漫无天际的等待下去,他不情愿心里老是有层阴影罩着,更不愿精神上一直有所负累,他希望干干脆脆的落个结果,好与歹全无所谓。
当然,他和申妙嫦的这段情感也该有个完局了,他们已有夫妻之实,虽说那是在不正常之下的合体,但总要有个解决,本能他可以不理,但他也的确受到“玉面黑心”罗玉仙精神的感召,他决心负起责任来。
但“凌云崖”这档子事,对他来说,关系太大了,如不彻底解决,难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帮众,难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这些焦躁烦闷的日子里,牟汉平唯一的能够平静及安宁,便是与申妙嫦相处的时候,她绝口不提那档事,像大姊照顾弟弟似的予他安慰,予他鼓励…
他曾要求会同申昌玉的人,合力主动出击,却被申昌玉所分析的现实利害情况否决了他的想法——申昌玉不赞成远兵攻坚,因为“凌云崖”后面的一股力量来自“黑楼”申昌玉顾虑“黑楼”会以游走闪避的战法偷袭他的老巢,而“黑楼”自“冷面一尊”折翼后,就扬言誓不灭牟汉平而不罢手“铁胆墟”处于山区,易守难攻,聚兵出战,远不如以逸待劳。
于是,只有继续等待了。
牟汉平正在房里无聊的踱着步,门儿轻敲,申妙嫦端着一只瓷碗,翩然而入,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对着牟汉平嫣然一笑,道:“别在那儿‘踩砖’啦!来,喝下这碗莲子粥吧!冰糖熬的…”
牟汉平走了过来,重重坐下,叹了口气,道:“这些天来,心里越来越烦了。”
申妙嫦依在一边坐下,体贴的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也晓得你的急躁,但又有什么法子呢?寒天饮水,点点滴滴在心头,你的责任是何种重大,振兴青龙帮,策动反清复明大业,这些都需要你,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怎么可以如此浮躁呢?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牟汉平望着那碗莲子粥,又看着申妙嫦,苦恼的道:“我又何当不明白你的见解有理,但这么一天又一天的等下去,到底要到何时才是个了局?”
申妙嫦柔声道:“不要着急,汉平,爹说过‘快了’,我们不妨撑持下去,‘凌云崖’那边会忍不住的。”
牟汉平在桌沿上敲了敲,道:“这不用说我也知道,问题是他们要到什么才会忍不住找了来?妙嫦,你知道我心头的压力有多重,只要一闭上眼,我就可以梦见父亲被害的情景。青龙帮到处尸体狼藉的惨状,还有…”
申妙嫦轻声道:“还有什么?”
牟汉平低声道:“我们俩的婚事。”
申妙嫦柔柔的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有多大的难题在身上呢…汉平,不要以我为念,我以不洁之身冒渍了你,已经心里不安了,你还有荆娘、薛伏莲,甚至可以在红凤师妹之中,找一个适合的作终生伴侣,今生今世,我会像大姊一样永远照顾你…”牟汉平伸手握住了申妙嫦的柔荑,深沉的道:“嫦姐,我不许你那样说,虽然行为有欠正大,但那是出于善意,而又是为了武林浩劫所作的牺牲,至于以前,那并不是于你的自愿,而是在情不得已之下被人强暴的,那人已经死掉,事情也就过去了,不可讳言,韩梅蕊在我心上占了很大的分量,我曾为她的死伤心过好一阵子,但死者已矣,留作长怀念吧,假如你同意,我想今后在祖先堂前为她立一个牌位,至于我,你已知道我受恩师重托,反清复明大业是何等艰巨,我需要你这样任意道远、深明大义的妻子,来和我同甘共苦,同事中兴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