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嗅,脸上颜色变得更是惨白,顿声道:“罗老前辈之话,一点不假!因为这支‘离火令’被曾家长年烟火供奉,薰得香烟之味甚重,一嗅便不难辨认出来。”
同时扑地跪倒,悲声道:“晚辈曾弼,先父便是身受老前辈赐令全家之人,请受晚辈一拜。”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铁心秀士曾弼的举动,已经出乎人人意料之外,但是无形剑孙涣然的失态,更是无独有偶。他一把扶起铁心秀士曾弼,哽咽着道:“令堂可是姓孙名惠兰?”
铁心秀士曾弼愕然点头道:“是!”“你祖父可是名叫孙涣堂?”
铁心秀士曾弼又点头道:“是!”无形剑孙涣然激动地道:“你知道我是谁?”
铁心秀士曾弼张目道:“晚辈幼年即遭灭门之祸,所知亲友甚少,不敢冒认。”
无形剑孙涣然老泪纵横地道:“孩子,我便是是你外祖父的亲兄弟,你的外叔祖!”
铁心秀士曾弼一声悲呼,向孙涣然冲去。
南明一剑罗拱北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巧,等于替他说明了一半,而这一半,他相信足可影响沈元通的意念,脸上神色渐舒。
这时,无形剑孙涣然拉过铁心秀士曾弼,问起曾家遇难之事的经过,曾弼含悲地细说了一遍。
他们的谈话,在南明一剑罗拱北和沈元通心中,引起了各种不同的反应。
无形剑孙涣然搽干老泪,对沈元通道:“此事必定有人从中阴谋陷害!不可不察。”
铁心秀士曾弼也乞怜地看着沈元通,静观他对南明一剑罗拱北最后的态度,现在南明一剑罗拱北是他的大恩人,其处境甚是尴尬难全。
沈元通聪明绝顶,当场情形一目了然,他也意识到罗拱北可能是被人嫁祸陷害,正要软化下来,却忽然灵光一转,他被自己的聪明开了一个玩笑,使他攒入了牛角尖,猛又昂首满脸戾气道:“不!杀我曾哥哥一家,取回离火令之人,难道不会是罗拱北自己,因为此事除了他自己之外,谁能知道!”
沈元通的推想不无道理,南明一剑罗拱北如是阴险极恶之人,确也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罗拱北并不是这类人物,所以说沈元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只气得沉哼一声,摇头叹道:“莫非天意如此!”
铁心秀士曾弼心情混乱之极,一时无主,低头思索,默不发言。
无形剑孙涣然忍不住道:“老夫原是中间人,希沈小侠能够听我一句客观之话。”
沈元通犹豫了一下道:“晚辈洗耳恭听。”
无形剑孙涣然正色道:“你不相信拱北兄的话,但你却又指不出他的话有何不实之处,我觉得为人处事,总应三思而行才是正道。”
沈元通理直气壮地道:“他一头红发天下知名,如今竟不惜将之染成黑色,显是掩饰形藏,另有企图,同时,晚辈找了他一年,他既不现身又不参加武当派大祭之典,这不是不敢见人,有意规避?直到听说晚辈丧身幽壑,这才猫哭耗子,假意慈悲地赶来庐山,欲以如簧之舌,颠倒黑白,居心叵测。
晚辈今天要是放过了他,不但无以告慰先父于泉下,而且除恶不尽,也难以面对江湖正义之士。”
沈元通越说越是激昂慷慨,迹近颠狂。
南明一剑罗拱北不但不怒,而且还不住的点头默许,确实修养到家,不愠不火,连刚才一时冲动而泛起的自裁之念也淡然了。
无形剑孙涣然见沈元通词锋凌厉,真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应付,忽然心中一动,用“传音入密”的工夫,对南明一剑罗拱北道:“此子聪明太过,成见又深,正中了人家离间之计,只怕难以变更他的初衷,不如干脆制住他,再找一之兄细为分说较妥。”
南明一剑罗拱北想了想,也用“传音入密”神功答道:“沈家娃娃确是人间麟凤,只是娇生惯养,多少有点拗性,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挫挫他的傲气,也是好的。”
无形剑孙涣然和南明一剑罗拱北二人的交谈,沈元通虽然不知内容,但可猜出定是为他之故,却全不在意,面上的厉笑,显得更是慑人。
无形剑孙涣然略费思索,想好几句情理兼顾之话,然后道:“沈小侠锦心慧口,言之成理,拱北兄已提出佐证,小侠仍一口咬定他脱不了关系,我看在此情形之下,说来说去,都是空言,何不干脆按江湖规矩,手下见个高低,以为如何?”
静立一旁久未说话的多指神偷漆七摇头翻眼连称“不可!”道:“孙老兄有失公正立场,表面上是依江湖惯例说话,实则大有合计谋人之嫌,算你脸厚,能够说出这种公道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