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道:“奉上‘武陵别府’设置详图一份,请予笑纳。”
素笺之下,便是“武陵别府”详图。
沈元通拿起详图,不及细阅。
脑中便已产生了几个极待澄清的问题。
第一、洞府中明明有人在内,何以未见人影?
第二、应成伦那曾有这样的好心,临走还给自己留下一份别府详图?
第三、应成伦莫非另有其他的阴谋手段么?
他瞑目深思有顷,按三二一的次序,给了自己做了一个解答:应成伦对自己安有百分之百的阴谋;这份别府之图,必定也是阴谋之一,极可能就是引诱自己深入的手段;洞府中原有的人,不是藏于别处,便是逃之夭夭了。
无可置疑的,这是一个害人的陷阱。
沈元通心中有了警惕,飘身退出了红楼,但是手中的别府详图并未丢弃。
他有意舍图越洞而去,但又止不住心中对“武陵别府”的奇念,最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他不能令洞门之上的慈母过份悬心,于是决心退了出去。
正当他功力运足,就待跳身飞越的时候,蓦地,听到几声低沉的哀号之声,从第五个岩洞之内传来。
沈元通不顾后果的走了过去。
他照着手中详图的指示,在洞口的一块青石板上,略运内力压了七次,然后扳开石块,石块下面,有一红一白二个钢环,他将红环向右转了三转,白环向左转了九转。
接着便听见一声巨响,洞壁两边同时陷落下去,现出一排鸽子笼似的牢房,随着牢房的出现,更有一股令人呕吐的臭气冲了出来。
他无须逐次检视,仅凭听觉之灵,即已知道这些牢房,除了右边最后一间,仍然关有一人外,其余均已空无一人。
他身形动虚,人已走近最后那间牢房之前。
牢房之内,卷伏着一个全身污秽不堪,乱发披肩,骨瘦如柴的老人,齐膝以下,双腿被断,疮口白蛆翻翻滚滚,令人惨不忍睹,哀号呻吟之声,显然便是从这人口中发出来的。
沈元通站在牢门外,叫了一声:“老丈!”
那伤残老人闻声一颤,用尽力气,抬起头来,沈元通才又发现他双睛已经被人挖去,只剩二个黑乌乌的大洞。
伤残老人有眼无珠,看不见沈元通,但习惯地转脸正对着他,哼声仍未停止。
沈元通又叫了一声:“老丈!”
那伤残老人,人虽被囚,但脾气却大得很,沈元通的连声老丈,竟然激起了他的怒气,只见他冷冷的骂道:“口是心非的东西,你难道也没有眼,看不出我正听着你说话么?有屁还不快放,鬼叫什么的!”
沈元通皱了一皱眉头,深知这残废老人,受尽了折磨,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是以开口没有好言,遂用极和缓的语气道:“谷中之人均已全部撤去,何独留下老丈一人?”
那伤残老人又冷冷的道:“你们自己做的事,我怎样知道?”
沈元涌哑然笑道:“晚辈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残废老人听沈元通说不是“石府”中人,语言顿时软和下来道:“孩子,你也是被他们掳来的人质么?”他已经听出沈元通年龄不大,甚为沈元通的被掳而难过。
沈元通忙道:“晚辈乃是石府中人的对头,为拯救受难的老前辈们而来,不意竟然扑了空。”
那伤残老人闻言之下,似是惊喜已极,忘了自己的重伤,单掌一撑,就想坐了起来。可是他毕竟体力亏虚,撑了半天,只有废然叹道:“老夫今生算是完了!”
沈元通一片恻然之心,这时顾不了牢中污秽,举步走了进去,把那伤残老人扶起,倚壁坐好,道:“老丈,可觉得舒服些么?晚…”
蓦地,一声大响,落下一道精钢栏栅,把沈元通也关在牢房之内。
沈元通怒吼一声,双掌猛推,劲风如潮,那道精钢栏栅只颤了两颤,却丝毫无损,沈元通心念一转,拔出龙角短剑,向精钢栏栅挥去。
龙角短剑剑锋指处,精钢栏栅当时便被斩断了数根,沈元通精神一振,立时又抖开一片剑风向精钢栏栅猛落。
就在此时,身后那个伤残老人,忽然阴恻恻的笑道:“你不要白费气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