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掌,一闪身,直欺到柳长青身边,左手迅速握住他的肘腕,右手接过长剑,大喝道:“避我者生,阻我者死。”
这一声大喝,恍如闷雷轰顶,陶羽神威振奋一手拉着柳长青,一手挥剑,生龙活虎般杀入人丛中。
剑过处,人潮纷避,直如滚汤泼雪,飞云山庄那许多一等高手,竟被他勇猛威势所慑,居然再无一人抵挡得往那如疯似狂的剑气。
转瞬间,两人已抵墙下,陶羽松了手,低声道:“前辈请先退出城外,我还得再接秦兄弟他们出来。”
柳长青感愧地点点头,不再多说,旋身跃出墙外,如飞而去。
陶羽单人独剑背墙而立,直到柳长青去得远了,这才紧一紧手中长剑,长啸一声,重又冲进乱阵中…
这时,忽然一条黑影从墙关上一晃而至,低声道:“好孩子,你内力已将用尽,不宜过度力拼,这一趟,让老朽替你如何?”
陶羽急回头,见是个身躯伟岸,锦衣白发老人。
那人肩头上斜插一柄古迹斑斓长剑,一双眸子,神光湛湛,威猛之中,又有几分慈详和正气,但陶羽却从未见过。不禁诧问道:“敢问…老丈是谁…”
锦衣老人微微了笑,道:“临敌之际,无暇叙礼,你且退到墙外,看看老朽这不登大雅之堂的剑法。”
说着,探臂-扬,龙吟声中,撤出肩后那柄古剑,未见他作势伏身,已如鸿燕掠波,投入人丛中。
陶羽不识这老人是谁,但却下意识被他气质所动,果然依他的话,未再出手,先行跃退到墙头上,提剑而观。
只见那锦衣老人长剑如轮飞转,剑姿曼妙无比,惊虹数现,叮叮连声,首先砸飞了陈朋的鬼王钩和杨排风的银鞭,紧接着,扬声轻啸,剑光霍霍,长驱直入乱阵。
陶羽大感骇然,私忖道:“此人虽然面生,但从他运剑,以意驱剑的上乘心法看来,竟是一位绝顶的剑术名家,怎么从未听人提起他的名讳呢?”
就在他骇诧之际,那锦衣白发老人已经荡开一条空隙,冲到凌茜身边。
凌茜似乎也微感一怔,轻声叫道:“老人家莫非是…”
锦衣老人不待她把话说完,低喝一声:“休得恋战,你手中连弩怎不使用?快随老朽出去吧!”
凌茜果然不再出声,反手插上长剑,端着连弩,绕身一阵扫射,身子却随那老人,飞快抢奔而出。
锦衣老人带出凌茜之后,复又振剑杀人,凌茜飘身也上了墙头,一面用连弯射住追来的敌人,一面向陶羽笑问道:“羽哥哥你猜这老人是谁?”
陶羽摇头道:“我正猜不透他的身份,茜妹难道认识他?”
凌茜笑道:“我虽然不曾见过他,但却猜他必是…”
刚说到这里,忽听秦佑失声叫道:“司徒老前辈,是你老人家来了?…”
陶羽一震恍然道:“啊!他是一剑镇河朔司徒真如?”
凌茜道:“一定是他,除了河朔一剑,天下谁有这般精深博大的剑术?”
两人俱是既惊又喜,不片刻,但见飞云山庄高手阵容纷乱,二十多人中,伤了六七人,其余的不敢硬樱剑锋,纷纷望风闪避,秦佑和辛弟都跟着司徒真如神剑之后,安然脱出重围。
凌茜持弩遥射,掩护着众人退出两湖分堂,临行时陶羽从怀里取出金顶会上所拟战帖,掷落院中,然后方才离去。
大家奔行一阵,未见宋于非等追来,陶羽忙向河朔一剑施礼致谢,道:“多承司徒前辈鼎力为助,否则,今夜纵能脱身,难免要造许多杀孽。”
司徒真如仰天笑道:“诸位少年英雄,个个逗人喜爱,即使老朽袖手旁观,凭宋于非他们数十人,也难困得住你们,只是老朽多年没有如此施为,一时间,竟忍不住手痒。”
秦佑也见礼道:“自从张夏镇外一别,这些日子,感念殊深,前闻老前辈仗义出手,拯救少林无数弟子,只缘未值侠驾。空悬满腔驰敬无从上达…”
司徒真如轻叹一声,道:“好好一个人,快别学这酸味冲天的虚礼,老朽适逢其会,在嵩山少林,目睹飞云山庄手段残酷,令人发指。所以这些时间中,老朽曾先后三次潜入崂山,一直暗中跟踪着陶天林,但跟了他这许久,却发觉单凭一已之力,实在无法摇撼飞云山庄根深蒂固的基业…”
陶羽问道:“老前辈有何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