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集中在半个身躯,拚着另一半中剑受伤,故能不畏穴道被制,带剑脱身。”
海一帆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聂开泰竟能将自己分成两半?”
龙元庆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虽然不是将身体分成两半。但体内机能和气血运行,事实上只在半个身内活动,换句话说,当他脸上颜色变成一半红一半育的时候,红的一半是活人,青的一半却是死的。”
海一帆和常无惧都骇然道:“这是什么武功?”
龙元庆道:“小弟虽然不知道这种武功的名称,但想必是一种‘分血化神’的玄功,‘血焰刀’既能将全身血气集于一掌,聂开泰自然也能将全身血气移于半边,这话听来很玄妙,却并非不可能的。”
海云奋然接口道:“二叔说得对,小便也有同感。”
海一帆沉声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海云道:“孩儿扣住聂开泰的左臂穴道,本来以为他无论如何脱不了身了,谁知就在二叔发觉他的呼吸声音有异,喝令点燃火炬的刹那,孩儿突然感到他左臂变得又软又冷,好像血气已经完全停止运行,再想加力对闭他的穴道,业已无济于事了。”
海一帆听了,脸色一片阴沉,默然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十年阔别江湖,想不到就出了这么多奇士异人,看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咱们这点功夫。,实在肤浅得很。”
常无惧道:“其实那聂开泰也没有什么难斗,咱们如果先下手砍断他的两条腿,难道他还能把血气运集到背上,生出两只翅膀不成?”
海一帆苦笑着摇摇头道:“可惜时机已逝,只怕再难有昨夜这种机会了。”
常无惧道:“他不是从什么蚯蚓宫来的么?咱们就不能找到他蚯蚓窝去么?”
海一帆道:“金蚯蚓宫只是一个名称,谁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所在,咱们纵然想去,也无法寻到那地方。”
海云突然应声道:“孩儿倒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查出金蛆蚓宫的所在。”
海一帆脸色一沉,冷叱道:“不许再逞能多嘴,你的主意害人还不够吗?”
海云受了责骂,默默垂首,不敢再开口。
龙元庆沉吟了一下,说道:“此次虽然受了些挫折,总算保持住秦河的秘密尚未泄露。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些许挫折,其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他口里在劝慰海一帆,暗中却由桌下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海云的手,并且向他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中,包含着抚慰、鼓励和深深的关怀,海云缓缓抬起头来.当他接触到龙元庆那亲切的目光,感受到龙元庆手上传来的温暖,满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这一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这位盟叔对自己的了解,竟较相依为命的父亲还要深切得多。
海一帆慨然道:“不错,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愚死并非为了遭受挫折耿耿于怀,而是觉得以往太过自负,经历这次教训,才知道自己实在肤浅得很。咱们兄弟都已年逾半百,来日无多,空有雄心壮志,怎奈力不从心…”
常无惧截口道:“大哥何必这样气馁?太公八旬始遇文王,咱们才多大年纪,就算老迈了?”
海一帆苦笑道:“三弟,江湖武林,让的全是真才实学。技逊一分,万难相争,不服输是不行的。就拿昨夜的事来说吧!金蚯蚓宫的追风剑招迅快绝伦,那书生的‘血焰刀’掌力更是霸道绝顶,这两种功夫,愚兄自问都无能破解,其他就不用提了。”
常无惧大声道:“那书生武功虽高,却是金蚯蚓宫的对头,至于‘追风快斩’剑把,只要”
说到这里,语声忽变低哑,独眼中泪光闪了闪,竟没有再说下去。
海一帆颔首道:“是的,如果四弟也在,或许能够想出破解追风剑招的方法,可惜他已经退隐多年,不知如今还在不在世上?”
常无惧硬声道:“一定在的。他若知道大哥重返中原,也一定会寻来。他虽然出家当了和尚,一定不会忘记咱们结义的情份。”
说着,泪水又已夺眶而出。
他本是铁铸的汉子,但每当提到这位盟弟,便忍不住热泪泉涌。那每一滴泪水,都是至情发泄。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龙元庆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祸水双侣的纷争暂时平息,短期内想必不会再发生事故,小弟意欲趁此机会,向大哥告别数日,回徐州去一趟。”
海一帆讶问道:“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龙元庆道:“一则设法寻访四弟下落,二则抽调一部分入手来,以补庄中伤亡。”
常无惧急道:“你准备怎样寻访四弟?”
龙元庆道:“既然传闻他已经削发出家,多半奇迹在名山大庙之中,江淮一带最多佛寺,愚兄又在大江南北设有分号,倘若传讯名地就近查访或许能获得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