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非提一口真气,功运右臂,竖掌似刀,猛然一声大喝,用尽平生之力,挥掌劈落。
这一掌,足可开碑裂石,谁知劈在公孙扬头上,竟像木棍击铁球,公孙扬纹风不动,反把悟非震得蹬蹬连退了三大步,右臂奇疼欲折,龇牙咧嘴,痛哼不已。
众人见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扬抬起头来笑道:“还有两掌,最好能再重一些,老朽许久没洗头了,这几天头皮正痒得发慌。”
悟非怒不可遏,厉吼一声,又举起了左掌…
他生性暴躁,最怕受激,虽然明知这一掌劈下去,左臂可能当场折断,也要咬牙拼上一下。
突然,一只手由后面斜伸过来,轻轻托住了他的腕肘,说道:“出家人与人方便,留个机会让大家玩玩不好吗?”
说话这人鹤发童颜,满脸堆笑,正是不老公公。
悟非气愤地道:“这老小子欺人太甚,咱非把他这铁头切下来不可。”
不老公公笑道:“你年纪还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老人家却是风烛残年,今后只怕再难遇见这样硬的脑袋了,君子有成人之美,就算你忍痛割爱,把这颗铁头让给我老人家如何?”
悟非兀自不甘罢休,却被小龙拉着衣角硬拖了回去。
公孙扬忿然道:“原来你们自称侠义人物,也是这般无耻,见势不妙,便换人替手。”
不老公公笑道:“如果你觉得吃了亏,不妨叫你兄弟‘魔手’公孙寒一齐过来,我老人家两掌之内无法取胜,同样站在这儿让你们每人各打三掌,这总公平了吧?”
公孙扬骇然道:“你是什么人?竟知道咱们兄弟的来历?”
不老公公道:“邛崃二叟虽然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贤昆仲这副尊容,我老人家却在十年前就见识过了。”
公孙扬突然心中一动,失声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十年前在成都皇城卖古董的那个老太监?”
不老公公微笑道:“那时贤昆仲还在壮年,名号邛崃二虎,拿走一对御窑瓷瓶,迄今还分文未付呢!”
公孙扬仰面大笑道:“敢情你竟是来讨旧帐的,好极了,咱们今天就一并作个了结。”
回头一招手,叫道:“老二,你也过来。”
公孙寒倒提着长链钢爪举步而出,冷冷道:“既是故人,咱们兄弟就不客气了,大家亮兵器分个胜负才准罢手。”
不老公公笑道:“二位尽管使用兵器,我老人家仍是刚才那句话,只出手两招,领教二位的铁头功和抓魂魔手。”
公孙寒阴恻恻哼道:“没卵子的东西,居然也吹大气,二太爷先叫你尝尝魔手的滋味。”
此人像貌正如其名,性格也阴沉狠毒,口里说着话,手中钢爪一抖,乌黑的飞抓业已破空而至。
不老公公脚下倒踩七星步,微微一侧身子“呼”的一声,飞抓贴着耳朵掠过。
那公孙寒手腕轻转,钢爪向前一送一收,喝道:“宝贝转身!”
说来奇怪,那柄飞抓分明已经落空,被他这一抖钢链,立即凌空倒转“咔嗒”一声脆响,反扣在长链上,竟像锁扣般缠住了不老公公的颈子。
公孙寒一收长链,链身挺得笔直,整条钢链就像一副活扣套索,牢牢拴住了不老公公的颈脖,若非不老公公立桩稳定,险些被他扯翻倒地。
公孙扬见兄弟得手,把头一低,挺着秃头飞奔直冲过来。
在场群雄谁也料不到那钢链飞抓会有如此奇异的变化,一招之下,不老公公便陷入险境,眼看公孙寒飞链套人,公孙扬运起铁头功怒牛似的冲来,心里空自焦急惊骇,却不便出手相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刹那,公孙扬的铁头已经撞在不老公公肚子上,只听“砰”然一声响,把个不老公公直撞得离地飞起,又重重摔落下来。
群雄心惊胆裂,闭目不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