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绝壁环绕,不见天日,而且,临壁山穴石洞甚多,足可作为暂时栖身的地方。忙扭头看看崔易禄,却见他头颈无力的垂着,既未再发抖,也投有声音,状如死去一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把他放下地来,操一探鼻息,幸好尚未断气,他想起那自称厉奚的青面老者曾说过三日内没有解药,才会毒发身死的话,这么看来,他目下只不过伤发昏迷,并不会立刻断气的,于是,才把一颗提到喉头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他暗思如果返回大竹河,路途太远,要想再往刁家寨夺取解药殊有不便,不如且在这“黑谷”之中,先寻一处石穴栖身,倘如救治无效,势必还得再往刁家寨盗取解药才行,主意一定,匆匆又将崔易禄负在背上,放腿疾奔进入那阴暗险恶的“黑谷”之中。
人谷之后,他便极力在脑海中搜寻多年前的存旧记忆,缓缓循着一条野兽奔走留下的小道,靠着右方,沿壁而行,一面凝神戒备,提防有潜伏的野兽突然袭击。
在他模糊的记忆之中,右方距离谷口不太远的山壁下,有一处天然的巨大石穴,里面甚是干燥,而且洞口还有天生屏障,幼时曾经和刁淑娴兄妹去那儿生火烧过野兔吃。此刻他背负崔易禄,便小心翼翼向那石穴行去。
转过一块宛若屏风的巨大山石,果然便找到了那个宽敞的石洞,他心里一阵欣喜,一低头,便想钻进洞里。
但当他一只脚刚到洞口,陡然间,突觉一股锐利劲风,从洞中猛撞出来,迳袭向自己腰腹。
他吓了一跳,忙不迭拧身跃退五六尺,堪堪才将那一击躲过,只听得“当”的一声响,洞口石壁上火星直冒,好似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劈在石壁上,那等结实的石壁,直被哗啦啦劈落了一大半。
傅小保方在骇异,紧接着,就见一条黑影,箭射一般由洞中冲出,金光闪晃,又奔自己头上直砍下来,他晃眼之间,看出那原来竟是一条粗壮人影,手中擎着一柄闪晃晃的金背砍山刀。
他连忙又一缩身,向后掠退丈许,已到了那块巨石之旁,沉声喝道:“是谁?暂请住手!”
那人闻声停了追击,傅小保这才看清,原来竟是那前往刁家寨寻仇的紫面汉子“金面佛”罗文炳。
罗文炳枋佛也听出了傅小保的声音,但他凝目一看,却见是个面目姣好的绝色女子,背负着另一女人,当下横刀叱道:“你这臭娘儿们是谁?深更半夜,不在家里陪老公睡觉,到这乱山中混跑做啥?”
傅小保心知他是个粗人,何况自己这身装扮也的确叫人认不出来,只好忍住怒火,苦笑说道:“罗兄不认识在下了?在下便是昨夜与二位在大竹河近处相遇的傅某。”
罗文炳一听越发诧异,在步向前跨了一步,凝神又向二人仔细看了看,傅小保连忙将头上蒙的头巾扯了下来,那罗文炳这才看出原来竟是个男的,茫然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傅少侠,你干嘛好端端的,却学那娘儿们打扮,莫非你是个阴阳人吗?”
傅小保脸上一红,腼腆笑道:“罗兄休得取笑,在下与一位朋友同往刁家寨,如今敝友负伤甚重,欲来此处暂歇,不知罗兄怎的也会在这荒山之中?还有那一位蒲老前辈呢?”
罗文炳似被这一句话提醒“哦”地惊呼出声,道:“我这人真是糊涂,傅少侠来得正好,你不是有朋友负了伤吗?正恰咱们蒲兄也负了伤,快些请进洞里来,好歹咱们有了伴儿,要死要活,也不会嫌人单了。”说着,收了金背刀,侧身让出路来。
傅小保也不理会他的粗言粗语,负着崔易禄,低头钻进石洞,进洞之后,才发觉地上已经铺着一层干草,便轻轻将崔易禄放在干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