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不怪我?还愿章认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兄弟?”
郭长风笑道:“你若不肯去把脸洗干净,像这样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叫我怎么认你呢?”
小强含泪而笑,急忙转身奔向屋后。
等他洗好脸回来,郭长风正蹲在一根屋柱前,轻轻抚摸着柱身,同时聚精会神地侧耳察听。
小强诧道:“六哥,你在”
“嘘”
郭长风以指压唇,哑声道:“这柱子是空心的,里面有传声话筒。”
小强也哑声道:“你怎么知道?”
郭长风不答,双手绕向柱后,将一块活动木片,小心翼翼地取卸下来。
柱上,赫然现出一个方洞,里面有一具喇叭形状的东西,下端连接着空心铜管,直人地底。
郭长风用一团破布将喇叭口塞住,轻吁道:“难怪我的一言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敢情就是这东西作怪。”
小强道:“这儿是客栈房间,他们怎能在客房内埋设窃听装置呢?”
郭长风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定这家客栈就是他们开的,在我未到襄阳以前,这些东西早已布置好了。”
小强说道:“咱们把客栈掌柜找来问问…”
郭长风摆手道:“不必!咱们要找的是那艘双桅大船,面且必须尽快行动。”
小强道:“我知道双桅船在什么地方,他们曾经告诉我,如果下毒成功,就去船上相见…”
郭长风摇摇头道:“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窃听了刚才的经过,情知事败,必定远走高飞了。”
小强道:“他们要杀林元晖的事还未成功,怎会离开襄阳?”
郭长风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件事,他们买通你下毒害我,等子已跟我翻脸,事败之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暂离襄阳,另聘高手;一是突击寂寞山庄,作孤注一掷。”
小强道:“六哥估计他们是走哪一条路?”
郭长风道:“第二条路太冒险,成功的希望也太渺茫,我想他们走第一条路的可能较多,不过,无论走哪一条路,他们一定会留下眼线,监视咱们的动向。”
小强望望那木柱,低问道:“他们的眼线,会不会就是那窃听的人?”
郭长风在他肩上轻拍了一掌,道:“小强,你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
小强道:“那咱们就赶快动手吧,只要沿着铜管挖下去,必定能找到…”
郭长风笑道:“刚夸你聪明,又说笨话了。你去前院酒楼弄几坛酒来,瞧瞧愚兄的妙用。”
小强不解道:“要酒干什么?”
郭长风道:“先别问,快去快来,酒要烈性的,有两三坛便够了,但务必小心,不可显露行迹。”
小强依言而去,不多久,居然抱回来三坛烈酒。
郭长风又道:“现在,你去屋顶了望,举动隐秘些,多留意屋后院墙外那一排民房,我随后就来。”
小强答应着,飞身掠登屋顶。
郭长风一面将酒坛封泥除去,一面拔去喇叭的破布团,口里喃喃道:“小强,洗好脸了没有?我还有重要的话跟你商议哩…刚才我忽然想到一条妙计,咱们正好骗骗那个何管家…”
说着,酒坛一倾,三坛烈酒全灌进了“漏斗”状的喇叭口。
酒灌完了,又深吸一口真气,对准喇叭口“呼”地猛吹了进去,急忙再用布团塞住管口,一旋身,上了屋顶。
小强伏身屋脊,正凝目向后院墙外张望。
郭长风道“有什么动静?”
小强用手指着墙外道:“刚才好像听见那排民房中有人轻呼了一声,但没听清楚是哪一间。”
郭长风抬拍手,道:“跟我来吧!”
两人同时纵声越过院墙,墙外是小巷,对面一排民房,大约有二十余间,低檐窄门,显然是穷苦百姓的居处。
小强道:“要否一间间挨户搜查?”
郭长风笑道:“不用了,我知道是哪一间。”
说完缓缓移步,由巷尾向前走去。
他每走过一家,便驻足向门窗空隙处轻吸一口气,接连走过十家左右,突然嗅到一股酒味。
郭长风低声道:“就是这间了。”
小强道:“我进去看看!”
一捋袖子,便想推门。
郭长风横臂一拦,道:“不!你在外面把风,只要有人进出来,就用暗青子招呼,但千万别打要害,要留活口。”
小强依言后退了几步,道:“六哥请小心些!”
郭长风露齿一笑,道:“多年没动过手了,能试试筋骨也不错。”
这是一间破旧的矮屋,门窗紧闭,里面一片漆黑,瓦檐上有块大制店招,写着“福记炭行”四个字,门上却挂着一把崭新的大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