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自责,欲使顽石点头,决不是朝夕可就的。”
大悲道:“无论如何,多年教诲成空,总令人大失望了。”
郭长风因对黄承彦的敬慕,连带也对大悲师大十分尊重,爱屋及乌,亦不愿见瞎姑麻姑受罚,忙代为掩饰道:“其实,以她们的往日行径而论,这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教化诲人,原非易事,何况夫人,为了施药济众,劳心劳力,既无法事事躬亲,门下偶有小过,也很难免。”
大悲道:”不错,近年来为了施药,我的确常有分身之术的感觉,郭大侠,你若知道她们在外还有什么劣行,可千万别瞒着我。”
郭长风道:“这倒没有,不过,晚辈心中有一桩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大悲道:“有话但说无妨。”
郭长风笑道:“晚辈想请教一件事,关于令高足公孙姑娘和寂寞山庄庄主之间的仇恨,夫人可了解详情?’
大悲师太毫不迟疑地说道:“当然了解。”
郭长风遭:“这么说,公孙姑娘向生身之父寻仇,也真是夫人所授意的了?”
大悲道:“不错,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郭长风道:“晚辈不敢批评对与不对,但是,骨肉相煎,父女相残,总是违反人伦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大悲师大突然沉下脸来,截口道:“郭大侠对林元晖当年的行为,可曾打听过?”
郭长风道:“晚辈略知一二。”
大悲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反对,以女杀父,固然有亏人伦,那负义薄幸,为图荣华富贵,不惜杀人灭口,又算是什么?”
郭长风道:“可是”
大悲抢着道:“林元晖薄幸另娶,夫妻之情已断,他火焚桑园,父女之义已绝,郭大侠要分别清楚,这不是以女杀父,而是遣腹孤女替母报仇。”
郭长风被她辞锋所摄,只得默然。
大悲又接道:“本来,我是个出家人,这些情仇爱恨的事,应该不再理会了,但林元晖不该负义之后,又想杀人灭口,出家人慧悲为怀,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我也是个女人。”
郭长风垂下了头。
大悲道:“天下最可怜的是弃妇,最可恨者,便是那些寡情薄幸的男人,林元晖不仅薄幸,而且手段狠毒,甚于豺狼,除魔即是卫道,杀一个坏人,就等于拯救千万好人,上天虽有好生之德,林元晖却万万不能饶恕。”
她越说越激动,本来慈祥的脸上,竟呈现出重量杀机。
郭长风心知在这种情形下,决不能出言反驳,只好低头不语。
大悲话音略顿,深吸了一口气,情绪也稍稍平静了些,说道:“郭大侠,你是局外人,又是男人,你当然想象不到公孙玉儿死得多么惨,多么可怜,这一点,我不想怪你,也不忍怪你。但是,你不该既受公孙茵的聘请,却反助林元晖,这就使贫尼不懂了。”
郭长风缓缓抬起头来,道:“夫人所论,句句在情在理,不过,晚辈对此事却有几点疑问。”
大悲道:“好!你请问吧!”
郭长风道:“第一点,晚辈想请问夫人,如果林元晖是该杀,以玉佛寺的力量,随时皆可置他于死地,又何必重金雇请杀手呢?”
大悲道:“问得好!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你,只固为两个原因,才必须劳动郭大侠。”
郭长风道:“愿闻。”
大悲师道:“其一,出家人不愿沾染血腥,公孙茵的武功又及有绝对把握。”
郭长风点点头,没有岔口。
大悲道:“其二,也就是郭大侠适才提到的,他们之间总有血亲关系,除非万不得已,最好不用公孙茵亲自出手,所以,咱们才想到郭大侠。”
郭长风想了想,道:“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原因了吗?”
大悲反问道:“郭大使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郭长风道:“晚辈感觉到,夫人为了替公孙姑娘复仇,不惜在各地遍设钱庄,广布眼线,监视红石堡和寂寞山庄已非一日,如若仅只要雇聘杀手行刺,又何须花费偌大金钱和人力,耗费十余年光阴?”
大悲师太脸上微微变色,沉吟丁一下,才笑道:“郭大侠误会了,老福记钱庄并非玉佛寺的产业,也不为盐视红石堡或寂寞山庄才开设的,钱庄的老店东,原是咱们黄家的管事,自从先夫遣散家人,他们家就一直经营钱庄生意,这次只是义助公孙茵一臂之力而已。”
郭长风道:“这么说,他已知道夫人在此修行,平时已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