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好不热闹。
杨百威奉命,即使无法将秦天祥灌醉,也得尽量把饮宴时间拖延到夜深,一则便于外面调派布置,二则要让秦天祥疲惫困倦,好方便邓啸天下手。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候郭长风。
说也奇怪,时间已过三更,郭长风仍未返庄,林百合放心不下,偷偷去庄门外望了三四遍,始终不见人影。
眼看月移中天,时近子夜,柳寒山和翠蝶四姬都已称醉告退好几次,全被杨百威硬留下来,酒宴实在无法再拖下去了,郭长风依旧踪影全无。
田继烈表面故作镇静,心内焦急万分,不得已,只好私下对吕-道:“设法传话给杨百威,酒席先散,送秦天祥回房安歇,其余众人暂时原地待命,如果我逾了子时正刻未回来,今夜的计划就取消。”
吕-道:“老爷子要进城去?”
田继烈点点头,道:“郭长风迄今未返,可能出了意外,…不过,这件事千万瞒着林姑娘…”
田继烈话犹未完,却见林百合飞步奔了进来,喜孜孜道:“郭大哥回来了!”
郭长风紧随而到,满身风尘,精神却很振奋。
田继烈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到现在才回来?”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安排明天交换的事,多费一点时间…”
接着便问:“前庄情形怎么样?”
田继烈道:“一切尚称顺利,因为久等你不见回来,还没散席。”
郭长风道:“时间不早了,告诉杨百威快些散席,依计行事。”
田继烈吩咐传话前庄,准备行动,然后寻了个单独的机会,偷偷问道:“郭老弟,这半夜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郭长风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现在没有时间详谈,麻烦老爷子准备点干粮和食水,要够五六个人一整天的需用。”
田继烈一怔,道:“要干粮食水作何用途?”
郭长风道:“老爷子现在别问,如果罗带能顺利到手。那时自会详细奉告。”
田继烈越打听越糊涂,只好不问,自去依言准备。
没多一会,已届子夜。
郭长风随身携带了那条女用香罗带,和吕-准时来到前庄客院。
千手如来邓啸天已在院中等侯,三人照面,吕-留守窗外,郭长风和邓啸天却移身院墙墙脚下。
郭长风道:“情形如何?”
邓啸天低声道:“秦老儿多喝了几杯酒,刚躺下就睡熟了,现在正是下手好机会。”
郭长风把女用罗带递给了邓啸天道:“咱们不仅要取得那一条男用罗带,把这一条系在他腰上,更不能惊动他,邓兄有把握吗?”
邓啸天笑了笑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郭长风又道:“万一失手惊醒了他,宁可不取罗带,也不能硬夺,邓兄要先求脱身,咱们自会给你掩护。”
邓啸天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我想,大约还不致糟到那种地步吧。”
揣了罗带,竟大摇大撰向秦天祥的卧房走去。
郭长风放心不下,一闪身,掠上房外一棵树上,屏息静观变化。
那棵树,斜对着房外回廓通道,恰好可以居高临下,同时看到卧房的窗口和房门。
只见邓啸天去回廊尽头转了转,不片刻,竟变换成个十七八岁大丫环,手里捧着茶盘,忸忸怩怩走到秦天祥房门口,举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低叫道:“老爷子,睡了投有?”
郭长风看得直想笑,皆因那邓啸天绝然襟衫长裙,莺声历历,扮得惟妙惟肖,裙下露出一双男人的大脚。
何况,今夜侍候客室的丫环仆妇,都已经奉命避开,哪儿还会有这么“标致”的大姑娘。
房中鼾声隐隐,不闻回应,看来,秦天祥的确已经睡热了。
邓啸天毫不犹豫,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他-脚跨进房中,便反手掩上了门。
郭长风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又舍不得放过“精彩”插面,忙跟吕-打个手势,飘落树下,欺近窗前。
侧耳细听,房内鼾声未辍,这证明秦天祥并没有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