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抢去先机,倭刀挥舞,势如匹练,一口气连攻了七八刀。何凌风几乎停不下脚步,被迫倒退了一丈有余,情急下厉声暴喝,奋力挥刀一记硬接。
当的一声,何凌风突觉手上一轻,月眉弯刀竟一折两段。
何凌风猛想起费百龄正因搜求宝刀才被金蓝玉蛊惑,现在金鹏手中,必然就是那柄宝刀。
月眉弯刀已非凡品,不料会被一削而断,难怪金鹏好像对决战胸有成竹,原来就仗着这个。
何凌风手中无刀,立陷险境,不得已,掷去刀柄,凌空一个翻滚,从金鹏头顶越过,趁机又拔出了胭脂宝刀。
胭脂宝刀虽道银汁涂抹,掩去了锋锐,至少不必担心会被削断。
因此,他身落实地,立刻振刀反击。
金鹏还想削断胭脂宝刀,几次硬拼,毫无效用,心里倒胆怯起来。
这一来,立被何凌风抢回先机,刀光霍霍,直逼过去。
金鹏情急,突然变换刀法,专攻下三路,利用身材上的差异,一时绕着何凌风的脚跟旋转,同时在刀上贯注内力,施展香云府的独门太阳神刀。
太阳神刀烈焰十三斩,不仅刀势凌厉快捷,施展开来,刀身上更会泛现出一片红色刀牙,整套刀法,就如一蓬飞动流转的烈火。
当然,施展太阳神刀也最耗真气。
金鹏好像有取用不竭的真气,刀势越使越快,盘旋飞舞,四周红云,宛如将何凌风圈在一座熔炉中。
熔炉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何凌风又必须以高就低,出手分外吃力,没多久,便已浑身大汗。
但他却发现一椿奇事胭脂宝刀好像越来越锋利了。
记得冯援曾说过,胭脂宝刀刀锋被银汁涂过,看似极钝,若用火轻炼一遍,熔去银汁,即可恢复锋锐,莫非金鹏施展的太阳神刀,竟使刀锋上的银汁溶化了?
何凌风仍不敢相信,寻到一个机会,力贯刀身,猛然劈落。
金鹏本有闪避的余裕,却暗暗起了杀机。
他刀交右手,单腿跪地,一招“横架金棵”硬接何凌风的刀势,左手却迅速从腰际拔出了另一把短刀,刺向何凌风的小腹要害。
这一招,既狠又毒,只看得唐小仙等人都惊呼失声。皆因金鹏右手长刀已将何凌风的刀势封死,左手刀突出杀着,又正当贴身相搏的时候,实令人防不胜防…。
一声凄厉的惨叫,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每一个人几乎都认定伤的必是何凌风,结果却恰好相反。
受伤的是金鹏,他的长刀从中折断,整条左臂也被齐肩砍落,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人已昏死在地上。
那条握着短刀的左手,就掉在何凌风脚边,刀尖只刺破何凌风的外衣。
何凌风呆呆站在那儿,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胭脂宝刀,脸色一片迷悯。
金蓝玉突然尖叫道:“姓何的,你好卑鄙,约好点到为止,你为什么暗下毒手?”
何凌风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替金鹏闭住伤处穴道,将他横抱起来。
金蓝玉怒叱道:“放下他!放下他…。”
何凌风仍然不理,穿过刀女们的包围,走到唐小仙面前才停下来,徐徐道:“姑娘带着止血护元的药物吗?”
唐小仙点点头,冯婉君立刻取出一粒药丸递过去。
何凌风将药丸畏给金鹏服下,又道:“我失手伤了他,无以为偿,姑娘能否成全我一项请求?”
唐小仙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力所及。”
何凌风道:“请姑娘释放金红玉,让她们带着金鹏离去,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唐小仙迟疑了一下,道:“你有没有想到,金红玉偷学了红袖刀诀,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何凌风点头道:“我愿意等她们都练成红袖刀诀之后,另觅时地,再跟她们决一死战,却不愿使域外番人讥笑,我堂堂中华乘人于危。”
唐小仙眼中异采连闪,笑笑道:“好,泱泱大国,应该有此气度。”
一挥手,两名刀女解开了金红玉的闭穴。
冯婉君低声道:“其实,你又何必这样自责,咱们看得很清楚,你伤他只是无意失手,他却是居心狠毒,想取你性命…。”
何凌风淡然一笑,道:“东倭国人心胸狭窄,无论如何,受伤的总是他。”
说着,将金鹏交给了金红玉,道:“姑娘蕙质兰心,适才经过想必也已目睹,一切恩怨全在何某一人身上,与费家父女无关,希望姑娘有所抉择。”
金红玉点了点头,抱起金鹏向茅屋走去。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我所作的抉择,你都愿意接受吗?”
何凌风道:“当然。”
金红玉道:“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