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元庆勃然大怒,也忘了自己身负重伤,头一低,霍的枪进两步,运集平生之力“呼”一掌当胸推出,掌力已发,方才喝道:
“匹夫,今天我跟你拼了!”
“干尸魔君”嘿嘿冷笑,脚下疾转,轻描淡写巳将这一掌卸去,柏元庆尽力猛扑,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冲出两三步,后侧门户大敞。
褚良骥不愧“心狠手辣”四字,明明柏元庆既已负伤,此时急忿出手,并未伤到他分毫,然而,就在柏元庆失势前倾,暴露出后侧方门户,褚良骥不由恶念顿起,左手立出如刀,封住柏元庆回救之路,右手陡地箕张如钩,贯劲吐臂,竟然施展“白骨爪”功夫“扑”地插进柏元庆肋下,柏元庆惨叫一声,登时死在地上。
众人见这魔头一个照面就将柏元庆活生生抓死地上,全都毛发悚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移动半步。
空空大师和六指禅师急忙双手合十,低声喃喃念道:
“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褚良骥格格狞笑不止,提起柏元庆的尸体,三把两下,剥下他身上所着“鳄皮马褂”递给秦玉,道:
“好好一件至宝,落在这厮手中,未免可惜。”
秦玉才接过“鳄皮马褂”褚良骥突然用手一指那昏死在地上的顾氏,沉声道:
“去把那老婆子毙了!”
秦玉听得一震,讷讷应道:
“师父,她…她已经手折眼睛,成了废人,你老人家就饶了她吧!”
他这种回答,似乎大出褚良骥始料所及,猛的扭头注视着秦玉,目中凶光闪耀,冷冷道:
“你在说什么?”
秦玉哑口无法回答,林惠珠急忙抢着说:
“秦师兄因那老婆子曾出示过摄魂令旗,显系本门长辈,不便出手,想请褚老前辈手下留情,饶她一死。”
褚良骥冷笑说:
“你倒是他的知心人儿?那么,你未入我门下,和她了无牵连,就由你过去替他动手吧!”
林惠珠吓得倒退一步,掩口讶道:
“这个…。”
褚良骥嘿嘿笑道:
“你还想入我吕梁门下,连一个瞎眼婆子尚且不敢下手,怎配做得我门下弟子?”
这时候,一旁的金臂头陀突然心中一动,忖道:“眼看这姓褚的辣手之至,何不藉机和他拉拢拉拢,别让他摆布了众人,又对我的‘达摩真经’动手。”当下敞声一笑,抢着接口道:
“区区小事,何劳褚兄费心,洒家不才,愿代褚兄去毙了那瞎婆子,如何?”
说着也不待褚良骥回答,肩头一晃,欺到顾氏身边,俯身看时,敢情不需他再动手,那顾氏既中“黑煞阴风掌”力,又被他剑断双腕,竟自早已断气,死在地上。
金臂头陀回头干笑两声,道:
“嘿嘿,不劳褚兄费神,这老乞婆早已断气了,嘿嘿!”
缩在一旁,久未一动的“赤发太岁”裴仲谋一听顾氏已死,吓得三魂出窍,忖道:一个个全都死了,再下去岂不就轮到我啦?他闷声不吭,倒提了李公拐,猛一垫步,纵身而起,掠过大殿,向外便撞。
说起来也是裴仲谋活该丧命,他如一直留在殿上不动,或许这许多人中,谁也不会去留意着他,说不定就被他混水摸鱼,逃得性命。偏偏他自己把自已当了人物,竟在这杀人声中抽身想走,金臂头陀正距殿门不远,裴仲谋掠身出殿,恰从他身侧通过,他此时为了顾氏已死,方在讪讪,陡然瞥见裴仲谋掠到,心中大喜,双袖猛可里迎击交挥,舞起一片劲风,阻止裴仲谋去路,待裴仲谋振拐格拒,身子被迫略缓,却突然滑步欺身,抢入侧门,挥手一掌,拍在裴仲谋后脑上,只听“扑”
地一声响,裴仲谋哼也没有哼出半句,不但脑浆四溅,整个身子且被震飞撞出殿外,倒惊得殿门口围着的仙霞宫弟子失声呼叫,纷纷退避不迭。
金臂头陀整整衣衫,笑道:
“褚兄,瞎婆子虽未能手刃称快,能耗了这个二等货,也算略平气愤,褚兄如无他事,洒家这里就先行一步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