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财连声称谢,好不容挤到了桌前。
这时秦逸面前赢的金元宝、银元宝、银票及银锭,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赢的,阿荣和阿兴则站在两旁,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来了,而庄家、白衣少女、管事的、以及负责吃进赔出的两个汉子,甚至连帐房先生都赶了出来,一个个脸都绿了,全站在那里发呆。
围观的赌客却在起哄,不断发出鼓噪,催促白衣少女继续摇宝缸,可是,白衣少女双手捧着宝缸,既不摇也不放下,好像是定住了。
邓一财见状急问:“怎么回事?”
白衣少女一见邓一财,如同获救似的,这才放下捧着的宝缸,低头道:“爹,你快来换换手,我不能再摇了。”
原来她是邓一财的女儿呀,邓一财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白衣少女瞥了眼秦逸,始道:“真邪门,他押什么,我摇出的就是什么,好像我跟他是串通的似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邓一财“哦”了一声,打量秦逸两眼,质问庄家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换手呢?”
庄家一脸无奈地道:“这位朋友指定要大小姐摇,否则他就不赌啦!”
邓一财心是暗骂道:“不赌就不赌,有什么了不起,总比把整个赌场输掉好吧!”但他这放说不出口,只好强自一笑道:“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秦逸眼皮一翻道:“赌场里赌的是钱,认钱不认人,你管我姓啥名啥?又不是身家调查!”
阿荣急忙伸手拉拉他的衣角,轻声道:“大爷,他就是这儿的老板啊!”邓一财这才注意到两个小鬼,诧异道:“你们是一起来的?”
秦逸似乎赢出了甜头,接道:“咱们先赌,赌完了再说吧!”
邓一财道:“你还要继续赌吗?”
秦逸顶他一句:“不赌我来干嘛?”
邓一财笑道:“好,没问题,在下陪你玩玩,如何?”
秦逸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你又不是她,我跟你赌有什么意思呢?”
白衣少女顿时面红耳赤。
邓一财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笑得众人均莫名其妙,而白衣少女却更窘羞万状,仿佛被他父亲识破了什么似的,邓一财为什么突然大笑呢?
这是个秘密,只有他们父女俩心里明白的。
原来邓一财早年丧妻,唯有邓莲莲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相依为命,从小娇生惯养,宠爱有加,有其父必有其女,邓莲莲从小就喜欢玩各种赌具,十岁不到,邓一财已经常是她手败将,如今她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尚待字闺中,她对男女之事毫不挂心,终日只喜难赌,不过也确实替他赢了不少的银子,邓一财曾经对她开玩笑地说道:“莲儿,我看你将来干脆嫁给赌具吧!”
邓莲莲的回答是:“谁能赢得了我,我就嫁给谁。”
邓-财同意道:“好!将来谁能娶你,我就以整个赌场做你的陪嫁。”
父女俩虽有约法三章,可惜到如今还没人能赢得了她。
以邓莲莲的摇缸手法,任何人想大赢特赢,几乎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她故意放水。
知女莫若父,这不是显而易的嘛?邓莲莲一定是看中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尽管秦逸故意弄成蓬头垢面,仍然无法掩饰他挺拔的体型,以及俊朗的脸部轮廊,邓一财既识破女儿的心事,他能不开怀大笑吗?秦逸可不知道他们父女的秘密,哼声道:“赌场都快垮掉了,亏得你们还笑得出来?”
别看邓一财脑满肥肠,肚子里还有点墨水,很有学问地笑道:“失去东隅,收之桑榆,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呢?哈哈…”秦逸听不懂得他的弦外之音,催促道:“不必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学问了,究竟还赌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