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规,即使他杀人,也应要让法网来制裁他。”赵飞燕懂了,她看着秋无愁道:“所以,你并无私自制裁他,也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如果你杀了他,你也同样的犯法。”
“法网?”秋无愁的眼里似乎没有这二个字。
“以暴止暴,以杀止杀。”秋无愁眼里更胜秋天的枯黄萧索:“法网何用?”
赵飞燕咬起牙道:“你敢藐视王法?”
“法有情、法有理、法有私、法既为人定,便是私。”秋无愁萧索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法中疏漏,更为王孙富绅掌玩所不取。”
赵飞燕道:“你怀疑‘法’的公正?”
秋无愁无语。
他已用一双眼神来回答,冷漠、苍白、萧索的眼神。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逮捕他归案。”赵飞燕看着他道:“还有阁下也千万莫要忘了,你虽然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但是要奉劝你‘国有法,家有规’,人的生死,并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判定。”
秋无愁看看她,忽然缓缓的推刀向前,刀虽在鞘,但锋芒已露。
赵飞燕当然听说过这柄刀的传说,也当然听说过它的锋芒。
潘小君看着秋无愁手中握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赵飞燕紧盯着他的刀道:“你要杀他?”
秋无愁没有说话。
赵飞燕咬紧牙道:“他是官府要犯,我奉命逮捕他到案,你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
赵飞燕腰带银链,银光闪闪,如箭上弦,一触即发。
秋无愁握刀推鞘,忽然道:“十天。”
“十天?”赵飞燕不懂他说什么。
“给他十天。”
“你要我给他十天时间?”赵飞燕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实在不明白十天他还能干什么?”赵飞燕瞪着潘小君如同看着牢时的囚犯:“我懂了,我知道他爱喝酒,也喜欢女人。”
“我一向喜欢给人机会,特别是犯了大案,即将要死的人。”赵飞燕瞪着潘小君,似乎答应的又说:“十天也够他喝个痛快的。至于女人,我还是劝你少碰为妙,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更愉快。”
秋无愁没有再说话。
潘小君却在咳嗽。
“你的运气实在很好,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赵飞燕瞪着潘小君,如同看个死人:“你能有秋无愁这样的朋友,你死也该知足了。”
潘小君咳的更厉害了。
“十天之后,他若是跑了,或是美人膝下死,或是醉死呢?”赵飞燕看着秋无愁渐渐离去的身影说。
“十天之后,我保证他还是活的,我交给你的当然是个活人。”阑珊的月光下,传来秋无愁的声音。
“好。”赵飞燕身轻如燕,一身银衣,已飞进月色:“秋无愁这三个字的名声,就看阁下怎么做了。”
潘小君还在咳嗽。
他怔怔的望着秋无愁和赵飞燕地人,潇洒写意的离去身影,仿佛有些痴了,这样的风采,这样的气度,应该是他平日的作风才对。
今日怎却沦为过街鼠、穿屋狼,人人喊打,人人要抓。
潘小君实在是不喜欢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不喜欢极了。
所以他抬起头望着明月,想要叹气。
但一股气从嘴巴里刚要叹出来,却又吞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
蝶舞呢?——
他伪装“张家”的奴仆,已让赵飞燕识破,私藏官方要犯的罪名,任谁也吃不起——
蝶舞和张少青,会不会因此而吃上官司?
让潘小君觉得更重要的是,他这一走,是否便让司徒三坏那个坏小子有机可乘?
蝶舞会不会让他给“偷”走了?
他当然明白司徒三坏的三坏——
手坏、脚坏、嘴巴坏。
他更明白司徒三坏好像不只对东西有兴趣,对女人她说好像更有兴趣。
想到这里,潘小君忽然跳了起来。
他想要回“郭家庄”找蝶舞,阻止司徒三坏那个坏小子。
潘小君似乎下定了决心,所以他面对着晚风,迈开了步伐,准备大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