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血肉之躯去填炮口,大寿,要是你又作何感想?”
祖大寿道:“咱们军队人人都愿为元帅效死,绝无反顾!”
袁崇焕摇头道:“孤军无望,最易军心涣散,我袁崇焕统兵数十年,想不到会落到今日之局。”
罗大宝抗声道:“咱们还有十万精锐,大帅何出此言!”
袁崇焕叹息道:“从前朝廷杀熊廷弼而关外三镇尽丧,今日我袁崇焕一死,宁远一失,何以保山海关?山海关不保又何以保京师,今日之势再无考虑,大寿,你下去传令。”
祖大寿默默不动,袁崇焕一振衣襟,迈步而行,祖大寿急步上前,抱住大帅腰围,悲声道:“大帅,且听小将一言?”
袁崇焕一振双臂道:“大寿,我当年救你一场,难道便是要你这儿女之态么?”
祖大寿双膝一屈,眼泪黯然而下,好久不能成言,他尽力压抑悲愤,颤声道:“元帅,咱们已到最后关领,元帅一定要依小将等一言。”
他向四座将示意,众将都纷纷跪下,祖大寿道:“此刻东路仍在我军掌握之中,大帅快快领着亲兵东行,这里的事交小将等几个人。”
这是他胸中早定计划,此刻说出来,侃侃而道,并无半点迟滞,众将齐声叫道:“祖将军说得对,元帅速离这危急之地,方是上策。”
袁崇焕大怒,瞪目而道:“大寿,军令如山,你这是逼我么?”
祖大寿不住叩头,罗大宝悲声道:“大帅,咱们便是此战此败,但关外大帅威望早成,一声号召,便是千万勇士望风而来,前途岂不可为?”
祖大寿接着道:“小将请这位俞兄护驾,元帅尚请早行,此间事,小将等鞠躬尽瘁,绝不敢折大帅威望。”
罗大宝又道:“大帅不是终生以扫清卫国为己任么?咱们兵败不打紧,如果大帅不走,他日关外之士何人号召?咱们旧部又怎能卷土重来,小将等死不足惜,但如大帅不行,我等…我等…我等死不瞑目!”
他说到后来泣不成声,诸将一阵悲愤,都是眼泪双垂,整个大庭静悄悄地只闻饮泣之声,这些人都是前线冲锋勇猛之士,英雄之泪不轻弹,这伤心之处,众人都是悲怆无比,怨愤之气,弥漫整个大庭。
俞佑亮城府极深,心想祖大寿早有打算,他求自己的原来便是此事,但目睹这感人场面,也不禁感慨万千,我朝有这许多壮士,清人何足道哉?
他熟读经史,想到前人心中更是激荡起来,忽见袁崇焕手按剑柄厉声对祖大寿道:“大寿,如是本帅不依你等意见又如何?”
祖大寿叩头大叫道:“小将以死相求。”
袁崇焕刷的拔出上方宝剑,口中喃喃的道:“既是如此,我当年何必救你?”
一剑直砍下去,俞佑亮瞧得仔细,身形一起,施展小擒拿手法,劈手夺过宝剑,原来那祖大寿年轻时行为放拓不羁,他坐盗本当处死,袁崇焕与捕部尚书孙承宗怜他忠勇,救了他一命,从此祖大寿感恩极深,追随崇焕,血战杀敌,成了晚明一代大将。
袁崇焕顿时正要叱喝,忽然庭外冲进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地行礼道:“大帅,有一个…一个兵士…兵士,他说要见…大帅,他能…能装好红衣…红衣大炮引发机簧…机簧。”
袁崇焕一震,声音都发抖了,急忙道:“快叫他进来。”
那亲兵出去一刻,带进一个衣着军服的军士来,那军士一见大帅,拜倒地上,袁崇焕治军极严,但平日私下倒是温和得紧,是以麾下诸将直阵利害,无所畏惧,他对诸将也是直呼其名,当下亲手扶过那军士道:“听说你能引发大炮?”
那军士抬起头来,满脸信心地道:“小的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