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无辜的,适才我实在冲动得什么都不能想了。”
小玉道:“苏…苏公子是不是被婆婆击毙了?”
老妪颓然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团淡黄色小丸,撬开苏白风门齿,将小丸纳入其口中,低道:“寒山药仙相赠的中阳还魂散我已经保存十余年了,但愿这疗伤神药不致失去其药性。”
约摸一盏茶工夫过去了,苏白风脸色一丝一丝渐转红润,老妪睹状始为之释了一口大气。
倏然那阴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寒山药仙炼装的药散当真神效得紧呢,老夫安排的借刀杀人之计功效垂成,似乎姓苏的小子一命又捡回来了。”
老妪霍地一个转身,朝发声之处击出一掌,黑暗中那一掌却有如泥牛入海,全无动静。
那阴沉的声音道:“不过,嘿嘿,你若以为你与苏白风两人可以活着离开这条船,那就大错特错了——”
老妪心念一动,正在寻思对方此言之意,突闻哗啦一声水声,接着船身一阵摇晃,她下意识步至窗边一瞧,方始发觉小船不知何时已漂到了河心,她估量一下,河面甚是宽广,仅凭轻功提纵术是绝无可能掠回岸上。
老妪冷哼一声道:“小船离岸如此距离,可还难不倒老身。”
那阴沉的声音道:“老太婆你甭想这么便宜,从没有一个敌人能自老夫的手下逃得开去,你自然亦不例外。”
老妪冷冷道:“大话说够了么?你可知道老身是谁?”
那人怪笑道:“老夫岂会不认识赵凤豪的宝贝妻儿,嘿,纵令你们夫妻两人联手,老夫依旧没有放在眼里。”
老妪情不自禁,心头一阵震荡,暗忖:“此人自负如斯,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人怪笑一声复道:“老太婆你认为老夫所说的话荒诞不经么?呵呵,只要你领略过老夫的手段,那么终生再也难以忘却了。”
老妪道:“江湖宵小的各种下三滥手段,老身早有领教了,颇不值识者一笑。”
那阴沉的声音道:“不值识者一笑么?数日前南荒五邪叟在宝鸡城附近作案,适被子母双剑何子俊及姓苏的小子撞见,横加干挠,头陀心有未甘,便央求老夫出面为他雪恨,可笑何子俊犹穷追头陀不舍,老夫一掌便将他送上极乐——”
他语声微顿续道:“老夫解决了子母双剑何子俊之后,遂转而追蹑姓苏的小子,窃听他与赵凤豪谈话,始得知他与老赵之女在泷头河畔有约,老夫于是如此这般预为布置了一个圈套,老太婆你们母女两人和姓苏的就相继坠入谷中,你说这等手段会不值识者一笑么?…”
老妪正待答话,躺在地上的苏白风倏然一跃而起道:“朋友你好厉害的移祸江东之计!”
那阴沉的声音道:“姓苏的,你复原得好快,寒山药仙的中阳还魂散虽是不世珍宝,但你的内力造诣亦是相当惊人的了,看来江湖上的传言还有几分可信。”
苏白风瞿然一惊,方才他为老妪掌力震伤,主脉欲断未断,多亏他内力深厚,是在服下中阳还魂散后,一种潜在的本能立即纳力运气,将药性冲达“泥丸”下通四肢百骸,最后归纳于丹田,体内的内伤登时而愈,而对方竟能一语道破,其见识之广分明已具一代武学大师之格。
老妪侧首朝苏白风道:“方才老身着实糊涂得可以,白风你伤势如何?”
苏白风道:“不碍,主母与我服下了还魂散么?”
老妪点了点头,苏白风道:“中阳还魂散神效非同小可,只是如此未免太糟塌…糟塌灵药了…”
老妪见苏白风伤势痊愈,于心稍慰,她摆一摆手,阻止苏白风续说下去,半晌她沉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相机尽速将玲儿救出。”
苏白风低道:“依白风推断,少主人的安全暂时是无虞了,可虑的是敌暗我明,咱们行动处处受人牵制,若不设法改变眼前情势,要救出少主人诚非易事,主母以为如何?…”
老妪颔首道:“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苏白风以“传音入密”之术对老妪道:“这只船身构造极有古怪,敌人必然隐身于一处隐秘所在,咱们即便将船身整个儿卸开,好歹也得使他露身——”
说到这里,陡觉身后风声斐然,苏白风仅凭直觉就知对方又朝自己发动了偷袭,他闪身横跨一步,反手一式“倒打金钟”反削而出,那身法移动之速,出掌拿位之准,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他内伤初愈,功力究竟不如往昔,出手一挡之下,竟吃对方掌力震得气血浮动,几乎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