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暗叹道:“此人的假面目已被揭破,居然犹能以游家庄庄主自居说出这话,心机之深绝不在俞肇山之下,不知他冒充游老二的目为何?”
云龙翁未作任何表示“游老二”偕同游桓拍马便走。
那老汉大吼道:“你别走!老夫的免子被你宰了,晚餐还没有着落哩!”
拔足飞身欲追,云龙翁道:“卢野老,让他们走罢。”
老汉足下一顿,道:“你,你,怎知老夫的浑名?”
他未待云龙翁回答,忽又大叫道:“管你什么云龙云虎,你若要拦我,老夫连你也一并算上了!”
说话间“游老二”及游桓同骑一马,踏雪已经走远了,老汉心中一急,匆匆拔身追赶而去…
在泷头河畔,苏白风等人正眼睁睁望着那不知名的锦衣老者与南荒五邪叟夹持赵嘉玲,坐在皮舟上顺流而下,一筹莫展。
这时,河湾草丛中传来一阵“咿唔”之声,大禅宗举步上前,自乱草堆中提起一个庄家汉来。
老妪道:“小女孩,你的老爹怎会被点住穴道,弃置在草篁里?”
小玉怯怯地道:“我不是说过,今儿一早有两老人路过河口,把隔邻的暖姐和我老爹掳去了么,那邪里怪气的老人,先动手杀了暖姐姐,又藏起我的老爹,强迫我听他的吩咐到城里去找老婆你到船上来…”
她惊恐过度,嗫嚅说不下去。
那庄家汉面上余悸犹存,道:“小玉,你没事么?”
小玉点点头,道:“刚刚那只船上着火了,幸亏这位老…老仙长抱着我上到岸来,否则恐怕老爹你再也瞧不到小玉了。”
那庄家汉屈膝跪了下去,朝大禅宗打恭作揖,千谢万谢。大禅宗一挥袖,庄家汉身子登时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了起来。
庄家汉呐呐道:“敢情你老是方…方外神仙?…”
大禅宗微笑不语,道:“现在没事了,带着你的女儿回去吧,最好将田地尽快变卖了,迁移到其他地方去,以免有不测之事发生。”
庄家汉唯诺,牵着小女孩的小手蹒跚离去。
苏白风眼望他们父女俩走远,咬牙切齿道:“那南荒五邪叟居然向无辜的村民开刀,简直是罪不容赦了。”
老妪道:“依老身观之,南荒五邪叟虽然恶名昭著,但并非此事的主脑人物,另一名身穿锦袍的不知名老者,白风你瞧过他的面容,可曾想出此人来历?”
苏白风道:“下佣想不出。”
大禅宗道:“那人的来历,老衲倒是略知一二。”
苏白风诧道:“但是老前辈你连见都未见过那老者之面,又怎生知晓…”
大禅宗打断道:“老衲这不是见到了。”
放眼烟波迷朦的江上,皮舟显得甚为渺小,舟上之人亦只成为一小团黑影,漫说面目无法瞧得真切,即使连人影都无法分辩出来,大禅宗居然能在这等距离下,瞧清那坐在舟上的锦袍老者之容貌,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了。
苏白风颇感迷惑,不知不觉形之于神情之外。
大禅宗微笑道:“禅门有一种调元功夫,功聚双目之后,毋论远近都可以瞧得异常清晰,故以那艘皮舟离岸虽远,舟上诸人的举止动态一如咫尺近处,完全落在老衲眼里。”
苏白风这才恍然醒悟,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此刻皮舟仍在波心旋荡,大禅宗睁目瞧了一会,朝老妪道:“舟上有一位年轻女施主,想来即是令媛?”
老妪道:“正是小女嘉玲,大师可曾瞧见了什么?”
大禅宗道:“令媛斜倚舟中,未见有何动静,许是穴道为人所制,皮舟两侧则坐着南荒五邪叟及那锦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