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的心中感触。
左姓奇人笑罢,微喟道:“我倒底是老耄了,下回真遇上易岐山时,胜败如何连自己也无法预测呢…”
喇嘛狠狠道:“左施主乃当今武林之泰山北斗,缘何消沉如是?刚刚我犹有绝学未及施展,否则那厮纵已修成金刚掌,亦无法在洒家的‘九天龙’下全身而退。”
左姓奇人喃喃道:“事情的征结正在这里,姓易的居然练成了失传已近百年的内家第一至刚神力的金刚掌法,简直令人太不能置信了。”
喇嘛神色一变,恨声道:“那易施主挟雷霆之威,发出金刚掌力,洒家再不会看错的,我西域密宗一门,你来高手辈出,正思逐鹿中原武林,不想犹未出道,就在此地遭到挫折,唉,此诚贫衲之咎…”
左姓奇人情知他语中含意,乃是指黄木匣被夺之事,遂默默将事态始末寻思一遍,说道:“那两人连番使用偷袭手法,其实志在夺取那小木匣,你我未能防范及此,致让他们得手而去——”
喇嘛沉道:“照这样说,他们事先要晓得匣内所装何物了?”
左姓奇人点一点头,道:“只怕正是如此。”
喇嘛道:“那木匣之内,除了我密宗门下高手名单一份外,尚有本门历代相传的飞龙令牌,得此令牌,凡我门下弟子均得听命其指挥唤,纵然要他们赴汤蹈火,拼死以赴,亦是推辞不得。”
说着缓缓阖上双目,续道:“洒家将这令牌与名单,拿来用于和左施主赌武之彩物,以交换左老施主胸中的秘密,不想变卦突生,令牌竟让第三人横刀夺走,叫洒家如何对同门交待?”
左姓老人有感于事态之严重,道:“那两人包藏祸心,飞龙令牌在他们的手中,贵派弟子包括大师本人,恐将不免受其挟持驱遣,后果真是不堪想像了,大师须尽快想法子将令牌夺回才是正经…”
那西域喇嘛一言不发,顷刻猛一跺足,身躯纵起有若飞鸟,掉头往西方峰头奔去,不一会便人影俱杳…
左姓老人目送西域喇嘛去远,而向苏、俞二人藏身之处,沉声道:“两位小哥瞧够了便出来吧——”
俞、苏二人霍然一惊,他俩将沙粒堆到身上,只剩得两颗头颅在外边,原以为以黑夜中,必能瞒过他人耳目,不想还是被左姓老人发觉,当下只有硬着头皮站将起来。
颗颗沙粒落进衣裳里面,只觉得浑身骚痒难过,但此刻他们两人却无暇顾此,尽在心中思索如何向左姓老人解释自己缘何隐伏一旁偷窥的措词。
左姓老人却像若无其事般,淡淡一笑道:“夜已阑,你们也该休歇去了。”
一转身,缓缓走回石塔,推门而入,他对俞佑亮及苏白风偷窥之事,来个不闻不问,颇出他俩意中所料,二人面面相觑,半晌俞佑亮道:“奇了,左老前辈开口揭破咱们,却又不加追究,倒教人难测他心中所想…”
苏白风道:“刻前老弟问到令师与那华服老者易岐山之战——”
话犹未完,俞佑亮摆手打断道:“苏兄不用说,现在我也知晓定必是禅宗他老人家输了,适才我目睹那易岐山掌上神威连左老前辈及那西域喇嘛都无可奈他何,家师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苏白风低道:“大禅宗仅在千招之上,败给易岐山一式,颇教苏某扼腕。”
俞佑亮心潮汹涌,脸上情不自禁露出黯然之色,暗道师父为佛门旷代高僧,举世宗仰,但竟在晚年重入中原时,栽上这一个大筋斗,一世英名,毁于一朝,他不禁暗暗感到难过。
苏白风何尝不知俞佑亮胸中的激动,想开口安慰几句,唇角动了动,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终于他轻咳一声,道:“兄弟可听到有关飞龙令的事了?此牌目下落在俞肇山等人手中,密宗高手尽为他奴役驱遣,不啻如虎添翼,不出多久,武林定是一片腥风血雨,俞老弟,你以为如何?”
他想着想着,只有设法岔开话题,此言果然引开了俞佑亮的注意。
俞佑亮道:“情势果然十分严重,那俞肇山的性格,我知之最详,他得手后或许尚不曾走远,咱们不如赶到星星峡那边去瞧瞧,相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