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又发出刺耳惊心的咆哮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呼吸一般,情状凶悍之极…
钱大鼐觅到空隙,身形猛地向前一弓,右掌平立,掌缘朝外竖立如刀,掌势发出之际,全身跟着一阵颤动——
胜氏兄弟目睹此状,失声惊呼道:“天雷气?”
一声巨响有如天雷霹雳斗起,钱大鼐掌心每向外吐出一分,霹雳之声便随之增大一分。
到最后那声响已成了一片混乱,众人的耳膜几乎被震裂了。
就在钱大鼐发出天雷气之际,雪人凶睛一转,身躯不退反进,身躯忽地腾空跃起。
错非亲眼目睹,谁也不敢相信,雪人在钱大鼐“天雷气”发动之下,居然不退不避,仍有余力跃起抢攻——
钱大鼐大吼一声,左右双掌运扬,如山内力疾发而出,那掌缘劲风使得旁立诸人亦感呼吸窒闷,身形摇摇欲坠。
两股惊天动地的掌力一触即散,雪人身躯夷然无损,矫健如常。
众人瞪眼宛如铜铃。
胜翎大叫道:“老天!这厮怕不是魍魉鬼物吧!”
这时蓦然一阵低沉的啸声自左侧方传了过来,雪人乍闻啸声,突地撇下钱大鼐,凭空咆哮数声,一转身如飞纵跳而去。
诸人惊魂甫定,不由深深吁了一口大气。
钱大鼐皱眉道:“雪人怎会突然退走?敢情与那突发的啸声有关——”
华山白二侠道:“方才那啸声起得古怪,极有可能有人在背控制雪人的行动…”
钱大鼐颔首道:“这话也有道理。”
俞佑亮沉下嗓子道:“依区区愚见,雪人之行动,绝对不用由旁人控制,只因那雪人压根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乔扮——”
他口出惊人之语,众人不禁骇讶交集,半晌没有人作声。
钱大鼐呆了一呆,道:“小哥从来言必有据,适才莫非有何发现?”
俞佑亮低道:“刚刚钱老先生口叫发出天雷气之际,区区偶尔瞥见雪人的眼色变了一变,试想雪人若仅是个野兽,又怎会听得懂咱们话?此外他在天雷气下出掌反击,竟丝毫未有损伤,难道不像个武林特等高手的身手吗?”
钱大鼐寻思良久,始道:“如果小哥所言,雪人若是个武林高手所乔扮,他如此做,除了可利用其怪特模样吓人心胆之外,还会有其他什么用意?”
俞佑亮道:“这个小可亦一时思之不透,可以想见的是那设下此稀奇恶毒手段之人,定必包含极大的阴谋祸心,说不定就与落英塔的隐秘有关。”
钱大鼐诧道:“落英塔的隐秘?”
俞佑亮道:“小可自从进入此塔,便隐隐感觉到这座古塔内隐密重重,前辈在这里居住多年,难道反而没有这种感觉吗?”
钱大鼐登时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无误。
良久,他抬起头来,指着雪人逃走的方向,道:“雪人来时,一连推倒了几重石壁,这是很好的线索,咱们要查究他们来龙去脉,何不沿着塌墙跟上去探个究竟——”
俞佑亮见钱大鼐对有关落英塔的事有意避而不答,不禁有些失望,当下漫口应了一声。
一行人跨过塌墙,只见里面仅有数尺宽狭之地,前面原来有一堵石壁挡住去路,但此刻也已被雪人撞裂了一个大洞。
如此一连跨经七重断壁,眼前豁然开朗,群豪发现他们正置身于一座宽敞的大厅里,头顶架着盏油灯,光焰熊熊。
杜元冲道:“有人先咱们来过此处了,极可能是俞肇山那一伙人…”
俞佑亮道:“何以见得?”
杜元冲仰首望了头上的油灯一眼,道:“这盏灯总不会本来就有吧,俞兄可曾注意到灯蕊犹长,那架挂此灯之人,想来才离开不久。”
俞佑亮道:“杜兄推断不错,但刚刚走到咱们前头之人,可没有任何人撑有油灯啊。”
突闻邵娟尖呼一声,道:“俞大哥快过来,这边有三具石棺!”
俞佑亮心头一紧,疾步绕过屏风,触目处只见屏风后面两面石壁间横竖道一根石轴,三具石棺排列有序地架在石轴之上。
油灯的光线透过屏风后,投下一角阴影,衬上三具黑乌乌的石棺,形成一种神秘恐布的气氛。
俞佑亮视线掠过那三口黑色石棺,无端觉得一股沁骨寒意自背脊升起,霎时布满全身。
钱大鼐浓眉微皱道:“这三具石棺摆在此处,是怎么回事?”
俞佑亮道:“棺木应该是用来装人的,倒不知是谁死后人殓于此?”
邵娟插口道:“但石棺里装的若不是死人呢?”
俞佑亮道:“不是死人,会是什么物事?”
邵娟寒声道:“我心头惴惴不安,隐隐直觉到石棺里藏有什么神秘惊人的物事,或许…”
钱大鼐大声打断道:“不管棺内所装是何物,待老夫将棺盖揭开,便可大白于你我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