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抚髯大乐,呵呵笑道:“真难为千手大士教出如此乖巧徒儿。”
众人都觉这花样新奇有趣,真亏那少年挖空心思想出,那小小的一根金针,千手大士徒儿竟能根根穿过火焰,深深钉入楠木壁上,这手法,内劲造诣也是非同小可了。
众人见雁荡大侠甚是欣赏适才一幕,都不由暗忖,这小子恐怕要得到采品,正在此时,闪出一个廿七、八的青年,满脸透着机伶精悍之色。
那青年向大家行了一札,走上前去,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文青剑,一言不发,一领剑诀,就开始表演剑术。
青年右手一伸,手中长剑挥了半个圈子。蓄劲不发,蓦地连变数招,一吞一吐,化作万般剑影,众人都是赫赫有名之辈,但觉剑气森森,竟然看不出长剑究竟要对向何方,仿佛每个方向都可到达,不由相反骇然,各自忖道:“这厮年纪轻轻,剑式即是这般怪异,不店说下面还有滔滔不绝的攻势,就是这起手一招,自己也难以应付。”
那青年一招己毕,即收手道:“晚辈姓余名志达,生平嗜武若狂,这剑式是晚辈无意中从一高人处学得,晚辈走遍大河南北,向各地名家请教,此式到底是属于何等招术,晚辈好学全这套剑法,均不得要领而回,这才单身到达江南,听说江南群侠都聚集在此为秦老前辈祝寿,晚辈斗胆求教,各位都是武学大家,定能为晚辈释疑。”
语词诚恳,不含丝毫恶意。
林玉身旁童子脸色一变,对林玉道:“这是爹爹剑法,我倒要问问他是从何学来。”
他正想开口发问,蓦地“碰”“碰”两声,厅中离地两丈左右窗子被人击碎,飞进一个老者。
高战定睛一看,心头一震,忖道:“天煞星君目莫要是找我来的,他徒儿被我打下悬崖,生死不明,这事如果老魔得知,我可不得了。”
那老者寒着脸,大喇喇的走到厅中,对着贾侠道:“你那风雷水火宝珠快快拿来。”
贾侠嬉皮笑脸道:“这宝珠如果是区区的,自然应当送给前辈,只是现在宝珠己不是区区之物了。区区已送给天下英雄了。”
老者怒道:“我寻访半月,得知这珠落入你这所手中,谁和你噜嗦,乖乖结我老人家献上来。”
众少年先前见他大喇无礼,心中早已忿然不服,此时见他横蛮不讲道理,众口不约而同喝骂起来。
那老者似甚不耐,他见厅上少年,一个个都是生龙活虎,想到自己徒儿奄奄一息,不觉更感烦躁,厉声对贾侠道:“给是不给?”
贾侠见他从破窗飞来,身法非常怪异,心中已存戒备,他一生玩笑已惯,虽则严阵以待,口中却是不住说笑道:“这宝珠是我老哥哥赠送给天下英雄们的彩品,老英雄功夫虽然盖世,只可惜,只可惜年纪大了一点。”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大笑,高战心知要糟,果然老者阴笑一声,身子一动,口中喝通:“小子找死。”
一掌就向贾侠当胸按去,贾侠自付内力不弱,右掌向外画了半圈,呼然拍出。
那老者这一掌虽然看来平平无奇,其实已经蕴藏着“小天星”内家真力,两掌一交,贾侠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四五步,跌倒坐地,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老者上前一步,点了他胸前穴道。正想逼着贾侠交出宝珠,忽然背后风声大作,他头也不回,身形一沉一掠,已然闪身袭击他的人身后,伸脚一踢,把敌人正面踢倒。
群侠见他一招“脱袍换位”身形快如鬼舵,那贾侠雁荡大侠是何等威名,竟被他轻描淡写双双打倒,此人功力真可谓深不可测了。
老者冷冷道:“谁不服气,就滚上来。”
群侠虽知不是敌手,但却忍不下这口鸟气,又有数人出手,不数招都被老者点中穴道,有的呆若木鸡,有的痛得冷汗直流。
高战自忖自己出手不致这般不济,正在沉吟,那童子天生侠义心肠,看到老者点穴手法阴毒无比,不顾一切就要下场拼命,忽然一只温软滑腻的少手抓住他的手,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别生气,别鲁莽,这老头子厉害得紧。”
童子一看林玉,只见她满脸关注之色,心中一软,悄悄道:“你别担心,我用爹爹教我的剑法,再不济也自保无害。”
林玉见他一脸大无畏的神色,不知怎的,她竟不能再开口劝阻,便道:“那么你和高大哥两个人联手,一起打他。”
童子点点头,正要进高战一块儿下去和老者比划,忽然叱喝之声大起,原来芜湖银枪蒋君山挺着长枪,银光闪闪裹着老者大战起来。
老者空手凝接了几招,觉得蒋家枪法甚是精妙,其中包罗万象,融会了“杨家枪”“岳家枪”的厉害杀手,他不愿久事纠缠,呼呼连发三掌,逼退蒋君山,转身取了一只长剑,踏中宫,走偏锋,连刺几剑,银枪蒋君山只得倒退不已。
老者冷嗤一声,一剑平推而上,蒋君山开声吐气。运尽生平力气,枪杆直击剑身,他暗忖自己这长枪是有名的重兵器,重达四十余斤,再加上这次击下的力道,老者功力再深,也不能以轻轻的一只剑去硬接。
那知老者右手突然一翻,长剑反而压在银枪之上,他这变招快若闪电,人只见他剑身黏着枪杆,连转几个圈子,银枪蒋君山再也把持不住飞长枪脱出而飞。
老者哈哈长笑,笑声方毕,一声喝“打”但见漫天暗器,破空而来,敢情是千手大士动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