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人敬了礼道:“小主人…”
他们都唏嘘着,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那青年的眼中也满沾了泪珠,他颤声道:“巴桑,依喀则,莫果儿吾,你们是来劝说我的么?”
其中年纪最大的是巴加,他答道:“小主人,老主人并不知道你要回来,我们是上牧地去的。”
那青年点点头道:“母亲怎样,是不是好了些?”
他是多么渴望见着到自己的慈母。
巴桑看着依喀则又看看莫果儿吾,莫果儿吾踌躇了半晌方才小声说道:“小主人请先到牧地去休息。”
那青年黯然地勒住了马头,四骑迅速地奔出了视界。
阳光仿佛追随着他们的蹄声,也飞快地消失了,不一会儿.大地已沉眠在黑暗之中。
夜静静地来临了。
但是,地面上的人却不能像造物者如此般的无忧无虑;这大西北的一个小角落里,正孕育着一段可歌可泣的事迹。
高战漫无目的地鞭策着座骑,一离开“英弟弟”他就搞不清楚路途了,在他的眼中看来,周道的景色都是奇特的,他分不出左边和右边的高山有何不同。
因此,他只是沿着官道直奔,忽然,他想起英弟告诉他西北有一个唤做麻佳儿的老英雄,也住在这桑姑屯附近。
他驰到一个叉路口,见到一块木牌,上面用汉文和维文杂写着“英雄庄”三个大字。
他沿着那条路走着,终于来到一个大庄院前,那庄院完全是汉人的格局,在桑姑屯这小地方,不能不算是个奇特的建筑。
他翻身下马,庄里面的人敢情已听到了蹄声,走出来那个唤做巴桑的老维人。
巴桑上前施了礼道:“请问尊姓大名?”
高战闻言一怔,只因他的汉语讲得实在是十分流利,但他的相貌和打扮又必是维人无疑,但他只是一怔,忙一揖道:“在下因。
然而两个较深而且并排的脚印,想是那人抱起了马儿,接着又是一排稀疏而较深的脚印,大约是那人抱起来走了出去,而且每步又仍是七八文。
高战吓得直吐舌头,他勉力为之,轻功亦勉强可以到达这地步,但要抱起一条壮马,而仍是这般潇洒,他非但自量不能致此,而且照他估计,天下也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能如此。
他觉得这个跟斗摔大了?虽然方才是那两骑一前一后地扰乱了他心神,但被人家把庞然大物似的座骑给抱了走,自己尚一事不知,这无论如何是交待不过去的。
况且哪有这般凑巧事,分明是自己在练功时,那人已窥伺在旁了,那么当时人家要伤自己,也不是太难的事,高战愈想愈心惊,不禁深责自己不机警。
他沿着那足迹走去,心中更觉得奇怪,这脚印分明是中原人的鞋子所造成的,那么这桑姑屯真是邪门的可以,怎会在一夜之间,有如许多中原武林人赶来凑兴?
他左一转再右一转,眼前忽然一亮,原来自己的座骑不是好生生地立在那里,那马儿双眼看着主人,一付莫明所以的表情。
高战被它看得起火,口中喃喃地咀骂道:“笨货!”
忽然,他一想不对,简直是在骂自己,只得哑然地苦笑了。
这马是金英替他选的沙漠名驹,因为金英和他急于回去,不耐乘着骆驼,他走上前去,亲热地拍拍那马儿道:“你倒享福,还给人抱来抱去,害得我好惨,怎么不叫我一声。”
那马儿长颈微曲,低头黏黏高战的手掌,轻轻地微嘶了一声,高战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现在叫,又有什么用,真是名副其实的马后炮!”
那马儿微微摇头,仿佛是自鸣得意,又好像是不同意高战的话,高战一手抓住他的缰绳,只觉那皮带子上凹凸不平之处,他忙低头放眼一瞧,原来上面有人刻了几个字,分明是用手指在急切之中写成的,那是:“战儿,速来英雄庄,辛叔叔字。”
高战一眼瞧上去,便看出是辛叔叔的手笔,他此时是何等的高兴,说实在话,除了风师父之外,天下最关心自己的便是辛叔叔,他忙翻身上马,那马儿仿佛是受过辛捷吩咐似的,也不待他指挥,已自放开四蹄,径往英雄庄奔去。
马儿跑得不算慢”但高战的内心却跑得比它还急切,他有许多话想告诉辛叔叔,他也有更多的问题要向他讨教,但现在他最急迫想得到的,便是和辛叔叔见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