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门之外!
甬道上诸位丫环,那见过这般情势,一个个只吓得花容变色,掩耳倒退,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想:“老侯爷八成是被鬼迷啦!…”
罗天赐掠出甬道,就其记忆所及,适才那黑影遁去的方向,放开脚程,一跃七八丈。
片刻间下山越林,穿枝渡叶,边掠边运集目力听力,留神察转左右前后的可疑之处。
罗天赐自从玄关之窍,畅通无阻之后,功力大进,耳力之佳,可察听出周围二里之内的任何声响。
目力之住,虽在黑漆如墨的黑夜之中,亦足以分辨二里内的一人一物!
但奇怪的很,他奔走多时,已然越出了金泉园的广大范围,不仅未追找出劫去茜倩之人,甚至也听不到看不见任何可疑的情形与声响。
他身形稍滞,微辨方向,正是面对西北。
西北方不远之处,有一绵亘的小山,蹲踞于黑夜之中。
罗天赐心知那便是胭脂山,但这一带从未履临,对那面的情况,却是茫无所知!
故此,罗天赐不由大为犹疑,暗忖:“天地如此辽阔,叫我到何处去找那人?…”
但,无论如何,却不能撤手不管,无奈只好再往前试试运气!
于是,罗天赐展开脚程,将鬼影百变的轻功身法,运展到极限,瞬息间身形去如飞矢,疾如飘风落叶,直往那胭脂山方向奔去!
片刻功夫,已临山脚,罗天赐抬头上望,见那山光秃秃的,并不甚高,-耳细察,却隐闻山顶传来阵阵争议之声!
罗天赐也未细想,霍然大喜,自以为已然找对了人,迫不及待,立即悄悄施展身法,直往山顶掠去!
渐行渐近,语声顺风传下,罗天赐只听见有一苍老的声音,隐含著无比悲愁,骂道:“死老头,你屡次跟踪败我老人家的好事,我老人家,看在你那老不死的份上,不愿与你计较,今儿你故态复萌,跟踪捣乱,又使我老人家,功败垂成,我老人家,若不教训教训,你这老不死的,还当我真个不济事呢!”
罗天赐心中大喜想道:“八成是这老头儿劫了茜倩,被他的一个对头发觉,将他阻住,这…”他边想边施展轻巧疾掠上山,山巅却又自飘下一阵嘻嘻笑声,另一人接口反驳,道:“死鬼你别得意,我老头儿若是怕你,多年来也不会老跟著你的屁股了,嘻嘻,你要打,咱就打,你要骂,咱就骂,那个怕你这老王八“哈哈…”罗天赐听得清楚,忍不住哑然而笑!
皆因,这后来发话的人,不但语调清朗,与前一人回异,而且说到后来,竟而唱起了莲花落,数起书扳来了。这简直是与友相戏,那里像是仇人相对,要拼老命?
那人“哈哈”未完,另一人已开了腔。
这一次语声更悲,宛似老人悲其夭折之子,道:“臭老头你得意吧,待会儿若不叫你见识见诚,我老人家的厉害,我戚戚翁便算你的儿子!”
另一人嘻嘻笑着,喝道:“你爱哭,我爱笑,父子两人唱反调。一个哭,一个笑,哭哭笑笑整天闹。老婆子,脾气暴,不爱哭,只爱笑,见你这儿子就生气,见我这老子迷迷笑,到那时,乖儿子,你是哭来还是笑?…”
罗天赐身形如电,适才听见前一人情急发誓,说是打不了他,便要做另一人的儿子,已觉得十分好笑。
此际已近山巅,又听见后一人嘻笑唱骂,占尽人家的便宜,再也忍耐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山巅两人,功力均高,耳目极其聪灵,罗天赐此际已然欺近山顶,那笑声虽极轻微,仍被那二人发觉。
那悲声之人,先是一惊,喝问一声:“什么人?”
喝声出口,人已掠近巅顶边沿,探出头来察看。
罗天赐本欲先藏在暗中,察看一番。
那知笑岔了事,闻声转念一想,便不再藏,立即接口朗声道:“在下罗天赐…”
区区出口,身影未停,一拔之下,已然登临崖上。欺人三丈,放眼一瞧,只见崖边站著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矮小老人,看一身月白色长衫,发稀玟疏,均已苍白,清瞿的面庞哭丧著,更显得皱纹,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