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白眼,以及这整个的少女情态,都不由令罗天赐神魂大震!
因此,他忘了警惕,也忘了两人之间的生疏,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极其自然,也极其诚恳的赞道:“倩妹妹,你真美丽极啦!”
华倩倩“嘤咛”一声,顺著罗天赐轻拉之势,偎入罗天赐的怀中,喃喃的道:“真的吗?…但只怕赶不上金泉园主的千金,及茜妹妹吧!”
她这话可是客套之辞,那知一传入罗天赐的耳中,却不啻如同晴空响雷!
他悚然一惊,疾忙放开华倩倩,点脚退后三步,嗫嚅的张红著脸,道:“倩妹妹你说那里的话,内子与茜妹妹虽然各有所长,但怎及不上你的雍容与高贵,小兄…”
华倩倩骤然失去依凭,娇躯连幌两幌,讶异抬头,闻声罗天赐此言,不由得芳心大恨!
这恨,倒不是恨罗天赐,而是恨自己太笨,如果她不提起张茜倩、韩茜茜,最起码也可以和个郎多温存一番的!
但是,她心中虽恨虽怨,表面上却不愿显露出来。她要另外设法,她要…她微微一笑,莲步飘举,顺路缓行,同时也示意罗天赐一同前进,口中道:“赐哥,你还记得你我的午夜烦谈吗?…”
罗天赐本以为她会生气,那知她不仅十分平静,同时却又另提起初见之时,不由得心中纳闷,猜不透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因此,他默不做答,仅仅是点首示意,表示记得。
华倩倩仍然不以为意,微笑着道:“那半夜的倾谈,令小妹终身难忘。同时小妹也觉得,赐哥你绝非池中之物。但不料分别不久,江湖上便传出赐哥入赘金泉园的消息。”
罗天赐想待声辩,那知华倩倩作势不让他发言,接著又道:“当时巧燕姐及姨父等,尽皆深信赐哥是看见了张家的亿万家产,但小妹却是不信,以为这消息即使属真,其中方必有曲折,而非如传言一般。”
罗天赐不由暗暗感激,这华倩倩当真是慧心兰质,是个难得的知音,他道:“倩妹你说得不错,这其中的曲折,一言难尽,说出来同时也难以令人相信!…”
华倩情心头暗喜。她抬头望望月色,轻声悄语道:“明月在天,银辉在地,赐哥你若是不急于归去寻梦,何不说出来,替小妹解惑?”
罗天赐瞥见她一脸关注渴望之色,不忍令她失望,也不想骤然别去。心想既已有了话题,谈谈也好!乃道:“倩妹妹你既不厌烦!小兄亦愿你能了解真象…”
接著,罗天赐便把如何发现“启事”如何入园,如何中酒,如何成亲,以及其后种种事故,都一古脑的说了出来!
华倩倩听见这种奇诡莫测的经过变化,除惊诧讶异外,同时亦不由对那位捷足先得的张茜倩,兴起了同情之心!
她觉得,罗天赐与她,当真也是天缘,否前怎会恁巧,罗天赐早不饮酒,迟不饮酒,偏偏要在那个节口上,吃得烂醉如泥,一睡七八天呢?
因此,她不但不嫉柘张茜倩,在罗天赐说话告一段落之后,反而悠悠长叹一声,幽幽的道:“赐哥你与张小姐,真可谓之天赐的良缘,张小姐她如今既蒙阴婆婆收录门下,小妹想,凭她的天赋奇脉,不出数年,必可练成不世的奇功,与赐哥你并肩携手,行侠江湖之上,岂非是珠联璧合,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吗?”
罗天赐望着她那隐含幽怨的神态,听见她这般说法,不由得大大惊奇于,她这极不调和的神态与语气!
本来嘛!若是按她的神态解释,则她必是十分嫉姡张茜倩的。但听她所言,则不但巧如其反,更且充满了祝福二人之意。
这,岂不令人奇怪她是在自相矛盾吗?
然而,罗天赐虽则奇怪,但却深信华倩倩无论表情与语气,全都是出于至诚,因为…华倩倩又说话啦!她的话,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神色也更加黯然!她双目注视著天上的月亮,像是已忘记了罗天赐的存在,像是在自言自语。罗天赐倾耳细听,方才听清,她道:“天哪!
他们果然是万分美满,但是我和茜妹妹呢?…”
罗天赐全身一震,内心大为感动,一时竟也怔在了一边,忘却了处身何地!
须知,最难消美人恩!罗天赐面对绝艳美人,本已有点儿目眩神摇,而如今骤然听得这一句露骨的话,任凭他再好的镇定功夫,亦不由心潮翻涌,难以自抑了!
皆因华倩倩这句话,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但骨子里若与前一句连接起来,则不啻是说,张茜倩命大褔厚,获得了你这么一个佳夫,但我和韩茜茜一番爱心,岂不要全盘落空了吗?
华倩倩那句话,乃是因激动过份,忘情对月喃喃说出来的,但稍待片刻,心潮渐平之时,发觉到身边还有个当事人,不由得怨上加羞,直羞得无地自容!
故此,她妙目一转,瞥见了罗天赐呆立在身畔,忍不住“嘤咛”惊呼一声,织脚一跺,飞快的往兰州方向,捷掠而去!
罗天赐被她这突发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稍一怔神,顿时也施展开绝世轻功,直追而去!
他边奔嘴里边叫,道:“倩妹,你停停,你,你怎么啦!”
华倩倩头也不回,仍煞疾如飞矢流星般,往前飞掠,边掠边略带呜咽的答道:“赐哥,你请…请回吧!小妹很好…你放心!”